“比较让我感兴趣的是——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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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对于琴酒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哟,这不是黑泽阵吗?”
旁边的人问:“就是那个银发的?”
“可得离他远点——他可是害死过自己爸妈的扫把星。”周围人跟着笑了起来。
黑泽阵沉默不语,他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被嘲笑。真是虚伪,他心想。
黑泽阵被人推倒在地上,他脸颊被划伤,鲜血直流。那个一直以来都欺负他的男孩和他的同伙们居高盯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啊?黑泽阵。”
他没有回答,他祖母绿的双眼冰冷地盯着孽事者。
“啧,”其中一个人讥笑着,“你这眼神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他揪着黑泽阵的长发,“要不要帮他剪掉啊?那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脸蛋啦。”周围的人大笑着起哄,领头的那个人拿着剪刀,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黑泽阵身上。
琴酒没有见过光明,他只生活在黑暗中。当他感受到手刃仇人的快感后,他已经无法自拔了。
“我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根本无法洗净了。”
琴酒忽地翻身坐起,狠狠将身边的人按倒,双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琴……酒?”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琴酒才从梦魇中彻底醒过来。他有些恍惚地盯着威廉,缓缓松开手。
威廉咳嗽了几声,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琴酒。
这不是他的房间。琴酒心想。该死,昨天的事已经全都不记得了——还有,这个组织里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琴酒趁威廉不注意时,到处转了转。
没有监控,没有窃听器……琴酒偶然瞥到一面挂着狙击枪的墙。哦,他记起来了,好像是一个代号为Martini的狙击手。
……是乌莲丸耶强行给自己安排的搭档吧?啧,他真是年纪一大把了还是那么多管闲事。
琴酒看到面前柜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药:帕罗西汀。——难道他有抑郁症?
他听见威廉的脚步声,问:“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威廉略微吃惊地挑起眉:“这可得问你自己了——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喝得烂醉如泥。”
琴酒沉着脸冰冷冷地回答:“我不会喝醉。”
“我知道啊,因为每个会喝醉的人都这么说。”威廉靠在窗台旁,余光扫见街道旁停靠着黑色保时捷356A,“有人来接你了。”
保时捷车上的苦艾酒悠闲地吐出一口烟,饶有兴趣地透过车窗看着窗台上的威廉。
琴酒将手插回风衣口袋中,临走前将黑色帽子戴到头上。
威廉目送着琴酒上了车。
琴酒昨天确实喝醉了,但威廉隐瞒了另一件事——果然喝酒误事啊,他心想。威廉无意间看到桌上放着的不属于自己的香烟盒和打火机,无奈地耸了耸肩。
————
“哎呀,Gin昨天的夜生活过得不错吧?”
琴酒冷漠地瞪了苦艾酒一眼,后者一如既往妩媚地咯咯咯笑了起来:“你不会真的喝断片了吧?”
琴酒冷哼了一声,刚想从口袋中翻出香烟,当他只能感受到伯莱特的金属质感后,他恼火地骂了一句。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看来只能下次再去那个人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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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
琴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伯莱塔掉到地上,发出闷响。琴酒捡起枪,用黑色衣服的一角略微擦拭了枪柄上暗红色的血迹。
满目的鲜血,红色的羽毛缓缓飘落,染红了这片景色,甚至连琴酒都可以感受到这里每一丝空气中都充满着恐惧。
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是那些叛徒吗?呵,琴酒轻笑着,这些耗子似乎总认为自己能够惩恶扬善——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了,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善与恶。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恶人,认为他是人间的恶魔,罪无可赦的恶徒——不会有人相信他的,所以即使对于自己忠诚的部下也会时常保持怀疑。
Martini呢?他完全信任他吗?
琴酒自己也不知道——他似乎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对Martini产生奇怪的感觉,能够让他放心得将后背交给他。但琴酒绝不可能沉沦于这种情感,本能告诉自己,这是极其危险的东西。
琴酒周围场景突然变得昏暗,他警惕地握住伯莱塔。
没有人。
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可随即而来的枪声迫使琴酒每一根神经都绷紧,远处惊起一群飞鸟。琴酒感受到突如其来的疼痛,低头看见自己胸口不知何时出现了弹孔,鲜血涓涓流出,他捂住伤口防止流血过多而亡。
他面前站着手握瓦尔特的金发男人,双目无光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
琴酒没有问“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因为他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他仅仅是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Martini面无表情地说:
“再见。”
梦境被无情地撕裂,琴酒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琴酒猛地睁开双眼,捂住额头,头疼地坐起来。
他应该完全相信他吗?琴酒自己也不知道。
琴酒恨透了背叛,一旦有叛变者下场必定惨不忍睹。他恨背叛,因为他害怕被背叛——尤其是他最想信任的人。
信任对于杀手来说是最可贵,也是最容易置他于死地的。
承认吧,琴酒。他对自己说,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了。
似乎琴酒那颗心脏突然带有温度地跳动了一下。
“好吧,”他自言自语道,“真是糟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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