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原本是想通过夏冬来确定她怀疑的的聂锋是不是聂锋的。毕竟,她不能再去找鬼帮忙了。而人,她能相信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反水的人,除了江左盟就只剩下夏冬了。
人心,都是偏的。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的时候,就察觉到的——居然不是在正中间。
这十多年“做人”的经历也告诉她,这个心有所偏,不单单只是单纯的这个位置。
她知道确定“聂锋”的身份最快的方法无疑就是告诉梅长苏。但是,比起这点,她更在意,如果不是聂锋,那梅长苏会承受怎么样的刺激。
所以,她想到了夏冬。
是她忽略了,在这件事情上,夏冬所承受的伤害。
最终,她也还是把那些话吞进了肚子里。和夏冬道了歉后,真心的表示希望她能准时去听一听谢玉会说什么。
虽然那些话,还是会给她打击。
但那是不一样的。
作为聂夫人,作为聂锋的妻子,她需要知道这个真相。
……
定好的时间如期而至。
梅长苏连带着阿蛮一起在宴大夫面前装了两天孙子才被允许了这一次出门。
刑部的大牢,虽然阴气森森,但是从某个角度来说,并不算死气沉沉。
因为有人在谩骂,有人在哭泣,有人在狂喊乱叫,总之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这里的人,或许多天还是达官显贵,但进了这里,就是从云端跌入最低贱的尘埃。虽然不乏有些人,还能脱去枷锁从这里走出去,但更多的,这辈子求个死都是痛快的。
阿蛮搀着梅长苏往里走。但是越往里走,她就忍不住悄悄抓住了梅长苏在斗篷底下的手。
因为这个地方,虽然没有鬼,但是怨气太重。
梅长苏大约也猜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紧了紧她的手。
要去谢玉所在的牢房,要经过一条叫“幽冥道”的长廊。他们最先看见的,是一间空着的寒字号牢房。
梅长苏脚步顿了顿,捏着阿蛮的手更紧了。
“是这间吗?”他压着嗓问。
带着他们进来的刑部侍郎连忙态度恭敬又谨慎地回答:“苏先生,这是寒字号房。专门用来关押……皇族的。”
关押皇族的?
那就是当初,关押祈王萧景禹的牢房。
阿蛮看了一眼梅长苏,但是他神情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好似那和自己没关系一样,继续往前走。
她握着梅长苏的手,也轻轻地加重了一点儿力道。不过,跟着走的同时,又忍不住回收站望了一眼那间寒字号牢房。
那个地方,大概是整座大牢怨气最少的,但是也是最让人心痛的地方。
刑部侍郎把他们带到了关押谢玉的地方后,小心叮嘱了两句,没有在多逗留。
半月没见的谢玉,早已不如当初的体面尊贵,甚至两鬓都多了许多白发,瞧这老了好几岁。
谢玉看见梅长苏,既觉得意外,却又觉得相当合情理。
要说别人或许对他如今只是被收押而没有任何处置的旨意还会以为是圣上年纪往日的情分。可他是梅长苏,这个一手炮制了他如今的局面的幕后主手。谢玉不得不怀疑,他能猜到是有人在帮他。
甚至,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在帮自己。
梅长苏今天来为的就是从谢玉身上,撕下开当年那场冤案的口子,自然不会和他多费口舌。潦草的打了招呼之后,直奔主题——夏江。
在他环环相扣,步步紧逼,又循循善诱之下,谢玉吐露了自己和夏江之间的秘密——当年赤焰军谋逆一案,源头是疾风将军聂锋的一封求救信。而这封所谓的求救信,其实是他找了一个擅长模仿别人字迹的教书先生模仿的。所参照的字迹,是夏江提供的——虽说只讲了源头,可这源头都是假的,那之后所谓的“铁证如山”自然也就是假的来了。
从梅长苏开始和谢玉对峙开始,阿蛮就一直站在边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听着谢玉这么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件事情。
她楞楞地盯着谢玉,透过他此刻这张狼狈的脸,看见了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个钢盔铁甲,满身鲜血,双眼之中有这诡异的光亮的谢玉。
她仿佛回到了那年,冰天雪地,狂风呼啸的北境。在那一望无垠的白茫茫里,仿佛又看见了那一片破败的带着星火的布帛,落在雪地上,仅存的温度融化了一点儿积雪,流出来的却是红色的血水。
那是……赤焰军的军旗;那是赤焰军的热血。
“雪见?雪见?”
梅长苏的声音猛的拉回了阿蛮的思绪,她甚至不受控制的低呼了一声。
“雪见?你怎么了?”
“我……”阿蛮抿了抿嘴:“我没事,就是……想到了一点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梅长苏的眸光微动,但也没有细问,只说:“好了,我们走吧。”
“你,问完了?”
“嗯,问完了。”梅长苏轻声说道,伸手拉起了阿蛮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阿蛮点了点头,跟着梅长苏转身走了出去。但是在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
梅长苏的手也跟着一紧,微微侧头,看着阿蛮。
阿蛮盯了一会儿谢玉。
“谢侯爷,有人曾说过,你也是堂堂正正正经打过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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