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何昭义自宫中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不让人打扰。他坐在书案前,手上却是举着一把匕首。这把匕首的外观小巧玲珑,还镶嵌着珠玉宝石,看起来就和其他用来哄女娘开心的玩意儿一样,可若是它出鞘了,却是寒光凛冽,锋利无比。
他的指腹划过锋面,连他自己都还没感觉到疼,一滴鲜血却已经滴落了下来。
“哒”的一声,在案面上绽放出一朵诡异的花来。
可匕首身上却也是半点血迹也没留下。
饶是见过如此多的短刃利器的他也不得不赞叹一句,当真是把珍品。
可这样一把杀刃利器,面上却又刻着“岁岁平安喜乐”这样一句吉祥话。
这是他在城阳侯府捡到的,就在姜丹若倒地不远的草丛里。他发现这把匕首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这一行字。
姜丹若进城的时候,他原本想给她把匕首防身用的,不过她说她自己有。他当时也想到了是凌子晟送的,也没有多想什么。因为他们都是武将,就如他也会送何昭君匕首一样。甚至是到了大殿之上他都还以为这句祝福语是凌子晟对她阿姊的祝福。
一直到他听到了凌子晟喊的那声“岁岁”。
“岁岁,平安喜乐。”
何昭义念这句话时不同寻常的停顿也让这句话有了不一样的意思。
……
“次兄!次兄!”何昭君猛的推开了书房的大门,因为跑得过于急切,头上的珠钗流苏都乱了:“我的好次兄!都什么时候了,外面都吵翻天了,你怎么还在屋子里玩匕首啊!”
何昭义猛的收好了合上了匕首,生怕自己的妹妹也看到那句话。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这个昵称并不为人知道。
“……有什么好吵的,凌溢最初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枭首都是便宜了他。至于凌家其他人,被株连虽然残忍但也有律法可依;若想要有恩赦,那咱们吵有什么用,得他凌……现在该喊霍无伤了。该他霍小将军表态才有用。”
“谁和你说这个啊!我是说丹若阿姊!那凌不疑一下子变成霍无伤了,那他和丹若阿姊不就,不就……哎呀,就他们平时好成那样,大家都说……”
“谁在乱嚼舌根!!”
何昭义忽然拍案而起,吓了何昭君一跳。
“……不是,你冲着我拍什么书案呀!又不是我……不是,次兄,这不是乱嚼舌根的事情,而是,丹若阿姊和那个什么霍无伤本来就……我还听说,当初好像那霍君华霍夫人还给他们订过娃娃亲。这要是真的,那你怎么办啊!?哎呀,让你之前就去提亲你不去,现在好了!你也快想想办法呀!”
何昭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匕首,忍不住笑了一声,又有什么办法好想的呢。
其实那霍无伤一直表现的很明显,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吧了。
“你笑什么呀……丹若阿姊虽然现在在宫里禁足,但是程少商也在宫里,要不我让她想办法帮我问问……”
“是该问问了。”何昭义忽然开口道,然后也不管何昭义,抬脚就往外走。
“不是,你去哪儿啊!”
“我去找他问清楚。”
“她?丹若阿姊在宫里,你怎么找!”
……
……、
何昭义找了霍无伤。
原本是想了不少问题的,但是见到人后却忽然发现也没什么好问的了。毕竟这摘了“凌府”匾额的将军府,从门口的通报的小厮,到现在给自己上茶的婢女,好像都是姜丹若安置的。凌子晟就只是出了钱罢了。
啊,不对,应该要喊霍无伤了。
“喊习惯了你子晟兄,忽然改名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无妨,我已经上书陛下,日后我便是霍不疑,子晟依旧是表字。”
“霍不疑?也好。”何昭义感慨了一声,拿出了匕首:“今日我来,是来还东西的。”
看着那把匕首,霍不疑抿了抿嘴,他自然是猜到了何昭义前来真正的用意。
“所以,当年是我听差了,该是凌岁岁。”
霍不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忽然开口道:“当年我与阿狸都有乳名,偏就她没有,就耍了性子。我为了哄她,就给她取了一个,愿她日后年年岁岁都能平安喜乐。因着是我取的,长辈们说不合适,本是想改过一个,可她喜欢,也就无人能拗过她,便也留了下来。不过并非一出生就有,喊的人自然也不多,知道的人也不多。她几次溜出去,也就用了这个名字,防止东窗事发后被长辈训责。”
这任性而又古怪的样子,是现在的姜丹若少有的,可何昭义想了想却又不觉得违和。
“所以,那天来喊她的,是你?”
霍不疑点了点头。
其实这件事情他也没有太多印象了,小时候的姜丹若最能闹腾,溜出去玩的次数也多,他又哪里次次都能记住都有谁呢。
当日何昭义提及,若非也是有“凌岁岁”这个名字,他未必能想到一起。
何昭义笑着摇了摇头,既觉得实在是有缘分,又觉得是真的没这个缘分。霍不疑却是瞒着自己,可自己对着本尊不也没半点反应吗?还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真能遇见早遇见了。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走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丹若去城阳侯府的事情,你事先可知道?”
“确实不知。”
“那就好,走啦,不送!”
“何乙兄,多谢!我是说,匕首。”
何昭义轻笑了一声,头都没回,只是挥了挥手。待走到府外,看着霍不疑家门口那宽敞的街道,还有两旁华丽贵气的屋舍建筑,忍不住啧了一声:“这京都城果然不适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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