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6

裕昌郡主生辰当天，整个汝阳王府都是张灯结彩的，宾客云集，大门口就停满了各家各府的马车。一台又一台的生辰贺礼，一旁的记账先生就有好几个。

就算是郡主那位看破了红尘在，一直在三才观内清修的老王爷都回来了。

虽说老王爷是清修，但是据一些小道消息称，似乎是和老王妃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毕竟是皇家辛密，两位当事人又还是当今陛下的长辈，自然是传的也是极其隐晦，不清不楚的。

不过，瞧着没什么架子相当随和却一脸喜气洋洋的迎接男宾的老王爷，姜丹若非常肯定，这背后一定有故事，因为老王爷红色红润就算了，居然还圆润了不少。

哪里像是清修的样子啊。

老王爷负责款待男宾，老王妃和裕昌郡主自然是要招呼女宾的。

姜丹若来的不算晚，但是也不算早。足以让今日的寿星公翘首以盼。

裕昌郡主远远的看见姜丹若来了，登时喜上眉梢，提着裙子就丢下了围在自己身边的一群小女娘朝着姜丹若跑了过来。脑袋上的步摇流苏都轻轻的晃在了一起，清脆得很。

“丹若妹妹，你来啦！”

裕昌郡主相当亲昵的伸手拉住了姜丹若的手，笑容灿烂的让姜丹若都忍不住怀疑了一下自己和裕昌郡主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很亲昵。

不过好在，裕昌郡主很快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十一朗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吗？”

我姓姜了，不信凌！就算是凌，那也不住在凌子晟府上，我怎么会知道！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郡主你是知道的，他这人最是闲不住的。”

指不定一会儿还会在你的府上就动手呢。

裕昌郡主没能瞧见心心念念的十一朗，原本欢快的情绪也低落了不少：“可今日，毕竟是我的生辰呀，他怎么……也不知道早点来。”

姜丹若：保持微笑。

……

得益于裕昌郡主对凌不疑的重视程度，姜丹若的席位在裕昌郡主下首第一位。她一入座，自然也有其他小女娘过来打招呼。一个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们嘴巴都和抹了蜜一样甜津津的管她叫阿姊。

不说其他，单就是现在这样聊两句衣服首饰的，她其实也是满感兴趣的。

她才刚坐下，就又有人进来了，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姜丹若也好气的望了一眼。

这一眼，着实是让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

新进来的这位小女娘，身材修长，容貌艳丽，锦衣华服先不说，单就是脑袋上的金钗步摇，少说也有七八支。

她自诩见过富贵的，但是没见过如此“富贵的。”

“天呐，那是谁啊，这是很不得把自己的八宝妆奁都带自己脑袋上吧。”

“嘘，可别乱说，那是万萋萋，万将军的幺女，在家行十三。自幼就跟着自家阿父在马背上长大。我还听说啊，这位十三娘子还亲手斩杀过虎豹，凶悍的不得了，可不敢惹！若是叫她听见了……”

“万家十三娘子又如何，左右不过是个武将罢了，粗鄙不堪。不过，她身边那两人，你们可认识？”

……

万萋萋，姜丹若没见过，但是却也听说过。

毕竟像是万将军那样，一房一房的美娇妻娶回家就为了生一个儿子，结果一连生了十三个小女娘的，京都城里也着实是少见。

虽然没能得到儿子，但是这十三娘子也是嫡幺女，万将军也是宠的不行。

姜丹若想过，按照万将军那财大气粗的性子，多半会是一个穿金戴银最不缺这些金银珠宝也在这方面不拘小节的女公子，但确实没想到……这姑娘当真能如此不拘小节。

而万萋萋身边的那两个穿着一样衣服的小姑娘，刚巧，姜丹若认识其中一个。

正是之前在上元佳节花灯会见过的程家四娘子，程少商。

比起上元佳节的一身鲜红，今日这一身显得素净的不得了，在这一屋子不能说是花枝招展但至少是盛装出席的贵女之中，显得格外……怎么说呢，像是进了狼窝一样。

在裕昌郡主的生辰宴上居然能瞧见程少商，姜丹若着实是好奇的，不免也多看了两眼。

……

程少商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那里的姜丹若。

毕竟一屋子的人，她认识的也就是那天来过自家乔迁宴的。不过那几个都是冲着袁善见那家伙来的，对她也是毫不客气的，她自然也没空搭理。如此算下来，姜丹若虽然不认识，但是却是意外有三分好感的。

甚至是，还觉得她惋惜的。

故而一坐下来，便拉着万萋萋小声地询问了：“萋萋阿姊，那个坐在王姈边上的，你认识吗？”

万萋萋看了一眼，看到了和王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楼璃：“楼太傅家的楼璃啊。”

“……不是，楼璃我认识，我说的是王姈前面那个。那个穿鹅黄色衣服的漂亮阿姊。”

万萋萋再度望了过去，眼睛一亮。

“确实好看，但是怎么也穿的这般素？这等容貌……我想想哦……”

程少商连连点头，顺便还做了提示：“她好像和凌不疑有点关系，那日……”

“哦，对！凌不疑！她是凌不疑的阿姊，叫……姜丹若！”

程少商的话都还没说话就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

“凌不疑的，什么？？”

“阿姊啊。堂姊。”

“……可她不是姓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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