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婠没有在公主府久待,而是带着夜追,利用传送阵回到了帝都僻静的别院里。
临走之前,池婠嘱咐司皎月,若宫里召见,立即传讯给她即可,她届时会准时到场的。
而她现在,则有另一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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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用那个身份?”
别致幽雅的凉亭里,传来一声惊讶的询问。
纳兰鳕手中的茶杯顿在了半空,雾蓝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不赞同。
“如今事情的走向,加快了我本来的计划。”池婠拢了拢青色的衣袖,脸上的玄铁面具在波光粼粼的反射光中,折射出锐利的光芒。
纳兰鳕垂眸不语,手指却蜷缩了几分。
“无名,他们都还在等我。”
池婠这是见面后第一次这么叫纳兰鳕,即使是隔着面具,纳兰鳕都能感受到池婠身上的那股压抑与冷峭,沉重得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们,是谁?”
纳兰鳕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是十一年前葬送边疆的那些将士?
或者是……
仙魔之战中牺牲的那些人?
他很惭愧自己能力有限,如今,他能想到与她有关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你已经想到了,不是么。”
池婠扯了扯唇角,语气凉薄地道:“你可能疑惑,我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明明他们都是为了信仰而死。”
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没有人在乎他们的生死。
真正的死亡,是遗忘。
她不想,也不会让他们死后还要沦落到这般田地。
她心中有愧。
愧对他们的信任。
愧对他们的家人亲眷。
恢复记忆至今,她未敢去见他们。
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见他们。
她不愿去查。
就怕,查到的真相,是她不愿看到的。
她不想他们跟她落得同样的下场。
良久,纳兰鳕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无论是11年前的边疆,还是4年前的落日河畔,那些死去的人,都是为了守护自己内心的信仰。”
“是啊,11年前,若不是他们拼死相救,言鹤与言臻便无法见到今日的太阳。他们既是边疆最英勇的将士,也是我们丞相府的恩人。”
“可——”池婠眸光陡然冷了几分,“他们本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光耀门楣,而不是,死在那些人的阴谋算计中,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之下。”
许是闭关后遗症,池婠近来有些多梦。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帝都的缘故,亦或者是她自己思虑太重,她最近做梦,总是会想起很多年幼时发生的事,与许多埋藏在脑海深处记忆里的那些人。
她梦见了——
一纱之隔的真相。
“你查到了当年的真相?”纳兰鳕的反应有些惊讶,补充说道:“是11年前那件事,还是4年前那件?”
这两件事,他隐约知道。
11年前事发之时,他还在丞相府的藏锋湖底,待他收到顾宣全家遇难的消息时,已经晚了。
之后由于一些原因,他没办法调动更多人去调查当年真相,等到近几年他的情况稳定下来,想要去调查的时候——
线索已经断了。
而当年事件的幸存者,仅剩下昔日的蓝邀公主顾蓝,以及她那一对儿女。
孩子当时还小,他无从下手。
而顾蓝这些年似乎身体不太好,经不起任何精神上的风吹草动,所以,他一直在斟酌调查的事情该如何下手。
至于4年前的事情……
纳兰鳕一想到这件事,便忍不住心感挫败,4年前的事情,他调查的线索还不如11年前那件事的线索多。
就像是有人刻意抹除了那件事。
听起来很诡异。
但,他的预感就是如此。
要不然——
为什么几乎无人记得那场战争?
为什么当年仙魔之战,除了如今还端坐他面前的池婠,其余的人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魔族再厉害,又如何能做到全歼?
“能说说当年我跟阿爹失踪后,帝都里发生的事情么?”池婠忽然换了个话题,提到了11年前的事情。
等纳兰鳕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的时候,面前的青衣少年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的孤寂与压抑只是他的一个错觉,而已。
但,他知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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