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华妃压了你这些年,你心中不快哀家都知道。可你终究是皇后,她不过一个妃子,如何能比。只要皇帝依旧信你,敬你,你牢牢的坐稳了凤座,日后有的是时间机会,何必急于一时。皇帝那边由哀家去告诉他,此时必须你这个皇后来管理才能镇得住。对华妃小惩大诫一番也是好的。记得,是你处置了后宫,平定了谣言。”
“是。”
太后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只要她利落的答应了,直接说道,“那就传哀家的懿旨,让华妃好好休息,协理六宫的事,用不着她操心了。”
皇后露出一个真心,放松的笑容,“是,臣妾遵旨,多谢皇额娘提点。”
“莞贵人,她很聪明,惠贵人也沉稳,有些事,你可以试着让她们历练着去办。”
“是。”皇后不愿华妃做大,可更不愿见到菀贵人得势,面对那张脸,只会显得她这半生所有努力都是白费。
说着说着太后又得老生常谈了,选择,退路哪有嫌多的,
“如今新人进宫时间也不短了,想来好消息也不远了?”
皇后嘴角一僵,勉强笑道,“皇额娘说的是。”
“皇帝可以有很多孩子,你是皇后,皇帝的孩子再多也得尊你为嫡母。甚至只要嫡子名分定下来了,其他又有什么要紧。”
太后静静凝视,见皇后一直静默,叹了口气,“罢了。”她说完,便称出来久了,累了,回寿康宫去了。
“皇额娘这便回宫?”
“哀家喜欢清净,皇帝虽不在宫里,皇后也有尽职才是。”
太后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皇后心内一紧,
“是。
“可惜了!”
……
碎玉轩
甄嬛虽有预料但还是有些失落,“华妃岂是那么轻易可撼动的,只是想来皇上也定然是不满的,姐姐可趁机落实了这协理之权才好。”
沈眉庄很是赞同,但一想华妃对权利的把控有些无奈,“华妃把前些年的账本子都送来了。”
“那么多账本姐姐要看到何时,看来华妃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华妃如此嚣张想来皇后娘娘也觉得甚是烦忧?”
“是,皇后娘娘教导了不少,只是华妃捏的紧,不好插手罢了。”
即便她们不打算依附她人,但已经卷进了宫权之中,华妃和皇后总是要有所偏向的,结果已然很明了。华妃性子霸道,积怨多矣,实在不是明智之选。而皇后是正宫,她们皆是嫡女,嫡庶还是刻在心里的,有所偏向也是在所难免。
……
胤禛回来后,宫里这些笑剧他也有所耳闻,初闻只觉得好笑。
回来第一趟自然是太后的寿康宫,太后特挥退众人将此事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告知,他其实都清楚这宫里发生了什么,只是要假装不知。太后未必不知,但还是配合着说着。他听完太后之言后,沉默两瞬,才来了一句
“那就依照皇额娘的意思办吧。”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察觉他对华妃也隐隐有所不满,是以好似不经意的提醒了两句,
“前儿听说富察氏在翊坤宫抄书,手都抄肿了,还有惠贵人,安答应,宫里这些新人挨个折腾了个遍,老人儿也多是避其锋芒,哀家知道皇帝宠爱她,华妃此举虽说只是后宫女子的争风吃醋,可……”
太后见皇帝面色不渝,心中自然也有些不快,难道自己便是说句话都不能吗。胤禛的不悦并不是对太后,但见太后面色也不知如何解释,二人静默,竹息见氛围有些微凝,连忙进内打圆场,
“皇上这几日舟车劳顿,政务劳累,太后让人炖了湘莲燕窝,滋润清火,皇上多喝些。”
不聋不哑难做家翁,皇上也是如此,太后难得的关怀,另有目的也好,口不达心也好,总归他是受用了,“皇额娘宫里的燕窝很是不错。”
“既然不错,皇帝便多用些,皇帝若是想用,哀家叫人送去即可。”
“再好的东西也不能贪多。”
太后见皇帝有些推辞,刚刚还扬起的笑容微微回落,不过她心知不能逼的紧了,毕竟如今是她们求着皇帝,“哀家记得华妃宫里阿胶鹿鞭汤不错,芳妃那里山鸡丝燕窝也很是不错,皇帝怕是吃腻了。”
“呵呵,华妃舍得下功夫。芳妃呢,最喜欢这些,心思全在这些上面了。朕记得惠贵人宫里点心做的不错,还有富察贵人,安答应都各有所长。菀贵人心思灵巧,也别有滋味,皇额娘若是想换换口味尽快使唤就是了。”
太后心中万般考量,面上淡定似乎刚刚所提不过随口一语罢了,“哀家不重这些,只要她们能伺候好皇帝即可。”
胤禛恍若未觉,太后只能收了心底一些小想法,太后不是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夫妻感情淡漠,可还总是心存奢望,六阿哥算是一条路子,可有芳妃在,她这个祖母,皇后这个嫡母可是远了一层,若再有一个好扶持的对象……
“这几日因为华妃肆意惩戒宫嫔之事,宫中是闹得沸沸扬扬。皇上,这后宫中争风吃醋的事情真是不少啊。也是皇后无方,只是事关华妃,皇后难免左右为难。”
“后宫难免争风吃醋。华妃……管理这么大的后宫着实吃力了些,难免有些疏忽。朕也是不忍苛责。”
西北局势不稳,频出叛乱。前两年那般争斗众人手里势力折损不少,胤禛是个有责任心的,既要稳定局势发展,放在余瘤上的精力难免不足,八王九王之势尚未完全消除,年羹尧别的不说,带兵确实有些门道,而且对于这些最是了解不过,也不怕得罪人,极其好用,胤禛想着自己的布局,少不得要重用年羹尧来牵制多放暗涌,好为前朝其他举措打好掩护,争取时间。
太后见着皇上这模样就知道华妃的事情要不了了之了,后宫的事再大,相对朝政都是小事。太后陪伴先帝多年,对朝政还是有一定了解。先帝时期不敢发表意见,可对着自己的亲儿子倒是不必那么忌讳,
“年羹尧是华妃的兄长,掌管西陲军务多年,论用兵论亲疏,他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年羹尧的确为朕的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他如今在西北大权独揽,屡次僭越,令朕很是头疼。华妃在后宫也是频频惹事,朕对这兄妹二人也着实头疼啊!”
“朝中之事自有皇上打理,哀家不便多言。但后宫说到底都是皇帝的家事,后宫不稳前朝又如何能安定?皇上还是要敲打华妃一番,免得她太得意,失了分寸。”
皇上想到苏培盛近来禀告,华妃最近屡屡挑衅皇后,还接连责罚惠贵人和富察贵人,齐妃敬嫔都对其退避三舍,惹得后宫人心惶惶,心中也是不悦。
太后注意到了皇帝眉间隐忍的不快,她可不觉得皇帝突然来了兴致和她讨论朝政,看来皇帝是要借她之手提醒华妃了。太后自然知道皇上的为难之处,也是想着这其中皇后的角色,
“皇上不必为难,只管顺心即可。剩下的事由哀家周全。哀家记得吉林将军进贡了一壶东珠,稍后,哀家会命竹息亲自给华妃送去。就说是哀家嘉奖她协理六宫,办事周到。”
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套路,皇上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由自己惩戒华妃,再由太后嘉奖华妃,这一罚一赏恰到。
“好吧,如此华妃自然知道了分寸。只是委屈皇后了,到底让她在六宫中失了颜面。”
“宜修是皇后,是皇帝的妻子,为了皇帝不算委屈。后宫女人之间的纷争,皇上不宜过分介入,就交给哀家和皇后吧。”
“那便劳烦皇额娘了。”
太后见皇上眉间有些疙瘩,似有所愁,“皇帝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如今宫中四妃俱全,齐妃是个不得用的,芳妃有些小女儿心性,虽占着子嗣不弱华妃,但却也无力压控,端妃身子又疲弱。”
太后有些犹豫,“皇帝是想提携新人?”
“惠贵人出身不错,人也端庄稳重,菀贵人机敏聪慧,胆大心细,且二人一文一武。”
“只是贵人,怕是不成。敬嫔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冯氏虽比不得年家,还算不错,敬嫔与华妃是一同入府的,想来最为合适。”
胤禛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不错,如今四妃齐全,嫔位不过敬嫔,儿子想着不若晋一晋也可。”
太后心里了然,笑问到,“皇帝打算晋谁?四妃已满,皇贵妃轻易是立不得的,倒是贵妃还有两空。”
胤禛不是个脸皮薄的,何况太后也并不确定皇帝的心意,不过略一试探罢了。“论资历自然是齐妃。”
“只是齐妃蠢笨,三阿哥已为长子,再晋贵妃只怕不妥。”
胤禛心中也并不想晋齐妃,不过提前堵了她的口罢了。“不错,端妃无功,剩下只有芳妃和华妃。”
太后不再言语,示意皇帝接着说。
胤禛想想,转而说道,“根据前朝信息,最迟秋冬此战必出结果。芳妃的几个兄弟出身端正,办差也不错,年年擢升,弘暄也大了,弘旭也快周岁,也算立住了。”
太后不确定皇帝这是随口一提,是在取舍还是打算同时晋封以做平衡。“芳妃为皇帝添了两个阿哥,自然当得,皇帝若想喜上加喜也并无不妥。晋封华妃哀家觉得很是合理,年羹尧征战有功,既不好再封,恩及家人也是常见的。只是皇帝是打算以谁为尊,何日晋封呢?”
太后听着皇上提及得这些英勇儿郎,芳妃的索绰罗氏,年氏,富察氏,沈氏,方氏还有甄氏,独独没有乌拉那拉氏的男丁,心中很是不自在。
乌拉那拉氏一族自从皇上登位之后,很是嚣张,平日里贪功夺权的事情没少干,可一遇到平叛这样的大事,便个个做起了缩头乌龟,很是让皇上看不起。太后也没有脸面跟皇上求情。也正因为家族男丁不争气,太后更是不肯放弃后宫的权势,她也只能在后宫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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