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跟着佩心进来,璟媛已经得了明旨赐婚,晋了固伦公主,便是按和硕公主高于生母半阶的规矩愉妃也是要行礼的,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固伦和宜公主。”
“快起来吧,愉妃怎的来本宫这儿了?”
“臣妾便不和贵妃娘娘说假话了,臣妾次来乃是为了皇贵妃被冤枉一事而来……”
“被冤枉?本宫听说好像是证据确凿。”
“是,但是皇贵妃的为人相信娘娘也清楚,是断然不会做这些出格的事儿的!”
“那愉妃你来……?”
“这……臣妾愚钝,只能盼着贵妃娘娘能指个明路。”
“这本宫怕是帮不了你了,本宫到底年岁大了,自怀了这一胎,便时常精力不济,皇上便有甚少在本宫面前讲这些烦扰了。”
“是,娘娘是个有福气的!”
“不过愉妃若坚定皇贵妃是被冤枉的,就算找不出证据证明皇贵妃的无辜,总能找出幕后黑手吧!皇上既有意晋封皇贵妃,却也不好明面上偏袒,但若是此事有了疑虑,那本宫想着,皇上定是会追查到底。你我的能力不足,但皇上可是这紫禁城的主人,有什么能瞒过他呢?”
愉妃豁然开朗
“贵妃娘娘真是聪慧!臣妾代皇贵妃也向娘娘致谢了!”
“快起来,本宫什么忙也没帮上,实在当不得。”
“当得当得!臣妾叩谢贵妃娘娘,娘娘身子重,臣妾便不打扰娘娘歇息了。”
“皇贵妃能有愉妃这样的好姐妹才真是幸事一桩,本宫倒很是羡慕。既如此你便退下吧!”
海兰心中苦涩,她也不知何时,自己的心变了,掺杂了些许算计,而皇贵妃也在日益疏远她,偏她不知何故,无法补救,若非此次祸事,只怕她们真要越走越远了。海兰心中有些揣测,不过此时皇贵妃一事重大,合该先解决,嘉贵妃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便到头了,愉妃放出风声说是抓到了些线索,果不其然有人按捺不住了,愉妃一招请君入瓮抓到了嘉贵妃身边的贞儿,她自然不认,愉妃直接将她带到了皇上面前,一番唇枪舌剑,此事到底疑点重重,于是解了翊坤宫的禁令,同时放出惢心,又抓了贞儿进了慎刑司,一番拷打,发现贞儿左手字的确有两个比较像皇贵妃,但两份证据都不足,但鉴于弘历是打算过段时日册封皇贵妃为继后的,于是以做事不谨慎,听风就是雨,从而连累了皇贵妃为由降至嘉嫔,到底顾着李朝颜面,并未太过苛责,然帮助嘉嫔行此肮脏事的贞儿到底被送走了,主要是贞儿不为人知的医术,和这不知不觉的一手簪花小楷实在叫人心底生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弘历怎能不防!
偏嘉贵妃降嫔后还不安分,正撞弘历心头,又经皇贵妃几句挑拨,弘历也想起了承上来的那些口供,心头火起,眼眸深沉,于是立马又降到了贵人,甚至说出她再闹一次,便接着往下降位,直到官女子为止。嘉贵人再不敢闹了,而嘉贵人失势,伺候十阿哥的嬷嬷们也不怎么用心,江太医为报仇在十阿哥的药中加了不少黄连,苦的十阿哥根本喝不下去药,奶娘不上心,最后由令嫔命人将老鼠放进纯妃送去的玉瓶里,竟吓死了十阿哥。嘉贵人得知很是激动,连忙跑过去抱着十阿哥小小的身体痛哭不已。饶是弘历管中窥豹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宫中这么些年来搅起风波不断的人,因着这个他还未来的及为幼子取名儿便失去了一个孩子,虽说他对于这个孩子没有太多期待和重视,可终究是要叫一声皇阿玛的,怎会不伤心呢!本还对嘉贵人多有心疼,却又见她胡乱攀扯,从纯贵妃到伺候的下人,甚是疯癫,弘历被闹得头疼,唯一叫他开怀的大概便是淑瑛在十五年开春诞下了十一阿哥永璧,她已是双字贵妃,如今顶上不过一个皇贵妃,真论尊贵也不差什么,只能另封了不过十岁的永瑛做了理贝勒,弘历对爵位可一向吝啬,大阿哥都二十多了,还只是个光头阿哥,除了已故端慧太子,便是永瑛了,也算对淑瑛的补偿和后宫众人的警示。
后宫不太平,前朝亦是,先前满了孝贤皇后一年之后富察家又送了一个晋贵人进了宫,大概见她还算得宠,前朝关于继立皇后一事很是热衷,以张廷玉为首主动上表立晋贵人为后,如懿得知后倒没有多上心,晋贵人出身虽好,但资历浅,难以服众,而皇上虽看着这段时间召幸了不少,实则不过做给外人看看的罢了,再者还有那与舒妃独一无二的坐胎药,如懿也够松口气了。淑瑛正紧着在永寿宫坐月子呢,外面这些纷纷扰扰自是与她无关,其实自是也有人将消息递了进来,只是可惜璟媛先一步拦截了,可是把她气的不行,特地找了个时间趁富察明仁进宫好好捉弄了一番,叫一个七尺男儿蹲在小水盆旁边为刚出生的小奶狗排排队洗澡,自己坐着台子,晃荡着不着地的腿,一边指点着,时不时还夹杂着嫌弃
“哎呀!你笨死了,轻点啊~,那边还没干净呢!”
明仁倒是好脾气的顺着她,丝毫不见战场上的戾气,直叫她好好消了口气,才被放出宫去了。
纯妃恰巧路过,钦羡的对着可心感叹道
“皇上到底心疼和宜公主,若是我的和嘉也能有这个好福气才最是好。”
“会的,主儿。”
……
养心殿,皇贵妃正要去禀告皇上大阿哥永璜一事,却见皇上瑛寿贵妃同坐上首,舒妃也在一旁陪着说话,看着贵妃刚出了月子已恢复了八九成的身段和容貌,加上为人母的慈和,更添三分颜色,也难怪皇上这么多年丢不开了,如懿见了说不出的羡慕,语含关心
“贵妃恢复的倒好,十一阿哥也养的好。”
“可不是,十一阿哥瞧着白白嫩嫩的,臣妾倒是很少见到这般结实的孩子,可见贵妃还是有经验!”
舒妃有些落寞,她自进宫虽说不如外人所认为的盛宠,也还算得宠,可只有子嗣这一项是她求而不得的,如懿看着落寞的舒妃情不自禁的看了眼皇上,却无力分辨。此事淑瑛也知道,一是她足够了解弘历,二也有弘历并不曾太过防备隐藏的原因,是以倒不像如懿以为的,淑瑛不曾多说什么,但句句透着真诚
“舒妃也不要灰心,你才多大,本宫都多大了,来得及的!何况这有了孩子有他的乐趣,这没有孩子也有他的轻松,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是啊,你还是要放宽心,越是想要便越是求不得,说不定你不念着,哪天孩子便来了呢!”
如懿趁机也劝了两句,瞧着皇上不动声色,也不敢过多言语,不过舒妃倒是真放松了不少,也是因此竟直接开口询问
“是吗?那不知臣妾可能去贵妃娘娘宫里坐坐也沾沾喜气?”
“自是可以,只是璟媛婚期已定,永璧又小,舒妃爱清净,只怕受不了永寿宫的吵闹。”
如懿也是一惊,她知道舒妃没什么别的意思,这是她们两走的还算近,贵妃宫里如今和宜公主待嫁,十一阿哥才一个多月,若真有什么事情,可不是一句清者自清能洗脱的。连忙岔开说到
“说到福气,宫里确确实实以贵妃和纯妃占先,儿女双全,嘉贵人倒是也生养的多,只是不如贵妃和纯妃。”
嘉贵人生了四阿哥九阿哥还有十阿哥,只是九阿哥出生鬼节不得圣心,十阿哥又早逝,这么一说的确叫人觉得嘉贵人不祥了,弘历一想眉头也蹙了起来。如懿见此也出了口气,嘉贵人出身李朝,看似不如慧贤皇贵妃和孝贤皇后出身高门华第,身份尊贵,但皇上为了顾着主属两邦之谊,不到绝处,绝不会轻易动她。可如懿便是知道又如何能忘却先前种种呢!一点点不遗余力的挑拨,或许当下无碍,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金玉妍能仰仗的不就是那能生的肚皮吗,一次次借着皇嗣生事,只要皇上心里觉得她不祥,只怕就算有了皇嗣,皇上心中也会多有疑虑吧!
趁机如懿正好提及此次来因
“皇上,永璜的福晋伊拉里氏来回禀,开春之后永璜身上就很不好,一日不如一日。请皇上若得空儿,一定要去瞧一瞧。”
皇帝的表情平静甚至有些淡漠
“永璜的病情朕也略知一二。无非是他自己心思重,又都是些不该有的心思。朕已经让最好的太医去瞧了,也吩咐下去,永璜每日要吃山参吊精神,只要他吃得下,便是每日十斤,朕这个做皇阿玛的也给得起。只求他心思安分些,别再做些无妄之念。”
淑瑛如何不知弘历,他虽说面上冷漠,然不过是不想重蹈覆辙罢了,固然担心儿子长成后对自己的冲击,故而弘历对璟媛可谓事事顺从,慈祥的比之民间父亲更甚许多,但对儿子,即便是端慧太子也只是威严期许更多,对永瑛虽说比其他皇子多些关怀,也仅此而已。从太祖努尔哈赤以来,长子争权已经成了本朝君王不得不忌惮的事。更何况他亲自经历了先帝时期弘时为逆臣进言,被先帝逐出宗籍。他自是害怕,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会和列祖列宗的长子们一样,所以申饬永璜远比对永璋更严厉,但弘历的心里还是疼爱永璜的,毕竟永璜乃是他的长子,没有其他孩子前,他最为喜爱,陪伴时间最多的一个孩子。淑瑛不想叫他有遗憾,也不想将来因大阿哥而对他人留有情面,于是柔声劝道
“皇上,若非情况不好,皇贵妃岂会亲自前来请您,永璜纵是先前有些不妥,也是皇上你的孩子,皇上真忍心见他这般无助?何况父亲关心孩子本就是常理,哪会生出什么无谓的想头呢!臣妾不愿皇上心里难受,更不想皇上日后遗憾后悔。”
弘历手上的扳指也是越转越快,终是叹了口气
“罢了,皇贵妃便去带句话吧,叫永璜好好养着,过两日好些了,朕便去看他。”
如懿很是欣喜
“是,皇上一片慈父之心,大阿哥定然能感受到的,等大阿哥好了,定是要亲自来给皇上请安,也回向贵妃请安的。”
“叫他好好养着吧!”
弘历摆摆手,不想再聊,如懿和舒妃识趣退下,正巧,进宝进来禀报
“皇上,张廷玉大人求见!”
“他?他来做什么?”
“张大人一脸喜意,是来谢恩的。”
弘历略一思索,怒极反笑
“好一个汪由敦!好一个张廷玉!”
明旨还未发,不过叫汪由敦拟了下旨,怎的叫张廷玉知道了,还不是手伸的太长,还未来得及完全走出去的如懿与舒妃对视了眼,悄莫走了,刚出门便遇到了满脸喜色的张廷玉,见完礼二人便走了,倒是没听见弘历的怒骂声,倒是淑瑛走的晚了些,一句句的斥责着实叫人为他捏把汗,弘历犹不解气,不仅狠狠骂了一通,还革去伯爵之位,只以大学士衔告老还乡,又下诏解除汪由敦协办大学士和刑部尚书之职,仍旧让他在刑部恕罪,这下再无人敢随意置喙立后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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