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公公替我带句话给姐姐,就说‘荣儿不会辜负姐姐和家里的期待,姐姐只管耐心等着,弟弟已经长大了。’”姐弟之间不必说的太清楚,她知道的。青黛一直知道荣儿不是表面的娇贵,他心中是有一股气在的,有野心,有气性,更有手段,站得直也弯得了。之前所有表现不过是顺着环境罢了,如今她提供了另一条更有利,更便捷的路子,他是一定会抓住的。
“咱家记住了,小公子放心。”能进宫当了太监家里定是都过不下去的,尤其夏平夏安还是同胞兄弟。许是因为舒嫔的出身叫他们更有共鸣,也许是舒嫔面对他们一直未变的尊重,又或许是两个小格格带来的影响,夏平夏安其实和青黛之间说不上什么私交,但他们一直来往很是和睦,各自心里都有偏向吧。
“快午时了,公公赏个面子,留下用个膳?”
“不了,咱家还等往那边去一趟呢!”
夏平往东南边指了指,赖大心里了然,“既如此,那我们便不多留公公了,日后公公再出来只当个落脚的,也请公公多留一二。”
“这是自然,今儿咱家便先走了。”
“公公慢走。”
…………
夏平走后赖大很是感叹,而后见着立在这里的赖尚荣又很是着急,“也不知白马书院何时开课,我这就去打探打探,家里劳烦母亲看着,荣儿好好温书,没的丢了娘娘的脸面!”
“是。”
说着赖大也不等用完饭,火急火燎的走了,赖孙氏也急忙查点有没有缺漏,赖尚荣见此也不好说要出去的话了,只好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打发小厮各方传话,改日请各位好友太白楼一聚。
贾府也很是忙乱,当然仅限于王夫人的院子,若说前几年宫里一来人整府都是兴师动众的,现在可不一样了,即便心中还抱有幻想,也在一年一年失望中消耗了耐心,尤其一箱一箱银子打了水漂后,便是贾母都没有那么积极了,她自是不会认为自己的教养有问题,毕竟一个跟着后面学了一句半句的都成了嫔主子了,怎么元春一个正儿八经跟着学的反而砸手上了呢?
贾母自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元春长的也不差,那唯一差的定是她生母的问题,加上王夫人弄权的动作愈发大,贾母可不越发看不惯,心里更是认定莫不是王夫人教了什么不该教的?
不过王夫人自是不会也不能放弃元春,她只能也必须坚信元春是个有大福气大造化的。不过这又给出去的银票可真真是在挖她的心呐!夏平拿在手里也是心叫乖乖,又是三万两,他其实不知贾府凑上的原是五万两,只是被王夫人私自扣了一些下来罢了。饶是如此,夏平捏着自己怀里三千两的荷包心里飘飘忽忽的。
“小夏公公,不知元春在宫里可好?”
“皇后娘娘宽厚仁慈,贾女使一切都好,只是宫里总归有不方便的地方,夫人放心,咱家能帮的定会尽力的。”夏平见她们又塞了一个荷包自是乐呵呵的好说话极了,连忙应承到。
“那就劳烦小夏公公了。”
“好说,好说。”夏平也是头一次来这家,往常都是他师傅来的,今儿也算开了见识了,不免有些好奇齐国公府,治国公府和缮国公府又是怎样豪富!齐国公府有敏嫔和五阿哥如今可是自诩第一,其他几个府邸心里服不服不知道,不过面上的和谐还是有的,甚至相互搭把手也是有的。
唯有治国公府很是尴尬了一段时间,毕竟威远将军马尚的嫡亲妹妹如常在可是如今更亲近皇后和舒嫔,皇后还罢了,舒嫔的出身即便再得宠,没个阿哥,这些老牌勋贵可是瞧不上眼。这也是皇后拉拢如常在,如常在虽不愿还是默认的原因之一了,她自是不可能不考虑家里的立场和为难的。
而缮国公府如今还是老一辈当家,石常在虽是庶出,却是女儿,父女自是比兄妹更可靠些的,加上石常在早早投靠了皇后,其他几家也不好明面上针对,缮国公府更是趁机两边下注,虽然显得卑鄙但效果极好。
…………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五年年底,如今两岁大的白团团又生的一模一样,宫里厌恶的人还真是极少,尤其皇后看着一连串的庶子中夹着的庶女别提多顺眼了。光皇后喜爱还罢了,弘暄也是极疼爱她们的,本就因是女儿温柔的很,两个人虽小却是最机灵不过了,真有什么惹了大人生气还会自己互相遮掩,便是想发脾气都不知道该找哪个,等找到了真凶,气早就消了。
也是因此在她们记忆中皇阿玛只是父亲,许是有恃无恐二人胆子大到不行,阴差阳错还对了弘暄胃口。皇上一句胆子大,有乃父风范,谁敢说句她们规矩不好,性子调皮?这般惯着,小孩子最是敏感不过,自是知道自己的特殊待遇由谁而起,遇到弘暄可是黏糊的不行。
不用青黛耳提面命,还不会说话时见着弘暄来了便抓着他的手指不放,裂开嘴露出无齿的笑容,牢牢抓着弘暄这个做阿玛的心。等会走会跑会说话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只要弘暄在场,什么乳母奶娘通通靠边,一人一边霸占着连青黛想要给位置都得看她们心情。这般亲近依赖着自己的一双女儿,谁见了能不喜欢呢!弘暄可是头一次好好体会了一番带孩子的甜蜜和痛苦。
有这两小霸王开道,再加上几年如一日的宠爱,青黛的日子过得很是畅快,唯有一件事最为苦恼。大阿哥允澈已经十一岁了,翻过年便十二了,在皇家这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甚至可以选福晋了。二阿哥允诚小上一岁,即便如今朝中偶有立储的声音传来,可弘暄从未表态,皇后预料中的储君之位悬而未决,下面三阿哥四岁四阿哥三岁,五阿哥翻过年也两岁了,翻过年又是选秀年,也是因此皇后愈发急切了。
早在前年的时候便以皇上不愿前朝后宫多牵连为由,自顾自切断了后宫与前朝联系的旧例。皇后以身作则,加上皇上暗中推动,众人可是近两年没有见过家里人了,便是如贤妃这等家族显赫的,也只在年节等时候远远瞧瞧,时间充裕的情况下说上两句话便是不得了了。青黛家里更是没个一官半职如何能见上?
弘暄并非没有提过给个一官半职,好歹面上好看些。青黛忍痛拒绝了,一是随着时间加深,青黛对弘暄的了解,尤其是他在前朝的布局渐渐懂了一二分,不敢随意试探。二便是骨气自尊脸面作祟,赖尚荣这近两年一直在白马书院静心苦读,她也盼着他早早学成考个举人,再接皇上的好意。既是她这个姐姐对弟弟的爱护,不忍叫他十年苦读埋没在她荣光之下,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好堂堂正正的配的上这份宠爱。
…………
青黛正看着手中来之不易的书信,是赖尚荣代笔写了近期家里的近况,总而言之,家里一切都好,他也并未放松学业,只是对交友的界限有些把控不准,想问问她的意见,还有便是对她的关心,毕竟新人进宫对谁的影响都不如对她大。青黛看着窝心不已,不过也没等她多伤怀,外面稚嫩的声音便全部击碎了她的伤感。
“额娘~”
“又怎么了?固安,晋安,你们可是又闯祸了?”青黛收拾好心情,刚走了没两步便被两个小肉团挡住了步伐,张开怀抱,固安晋安直扑过来,一下子拥了个满怀,若非云芝在后面扶着只怕母女三个就要滚作一团了。可见她们养的多结实,尤其到了秋冬,衣裳穿的厚更是摇摇晃晃的。
至于第一声便是问责实在怪不得青黛,而是这两个无法无天的前儿去乾清宫,竟趁着她们阿玛额娘亲热无暇他顾时,在弘暄批阅奏折的桌案上印了好几个黑手印,好在云芝动作快,并未花了奏折,可是把青黛吓的一身汗,哪还敢再玩什么情趣!是以一见她们如今乖的不像样子的模样青黛先是心里一咯噔。
“没有,晋安可乖了,额娘呼呼~”
“呼呼~”
这一出倒是叫青黛微微愣住了,脸上表情一下子柔和不少,又恢复成了往日温柔的额娘,“乖乖~,怎么啦?”
固安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派天真,却又那么认真,二人争着抢着才说了清楚,“呼呼就不难过了!”
青黛迎着夕阳看着不远处看着她们母女的男人,大概明白了。
青黛穿着一身姜黄色的常服,一身配饰简单至极,实在看不出宠冠六宫的嫔主的模样,暖黄的夕阳照在她柔和的眉眼上,为其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原就美好的不像话的女人怀里抱着两个红艳艳的小团子,便是再好的画家也画不出如此自然而温馨的画面。
青黛抬头仰望着弘暄一步步走来,伸出手,刻在骨子般的自然,弘暄握住捏了捏柔软的掌心。而后俯身一手一个捞起两个娃儿,固安晋安被这么一带顿时两个人哇啦哇啦的大叫着,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皇阿玛!”
取而代之是弘暄双手颠了颠,固安晋安更是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大叫着“皇阿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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