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公主等会儿准备去后面看看，舒嫔姐姐可要一起？”

青黛有些犹豫，后院有口温泉，据说挺灵的，求子方面。她自是想的，但之前和皇上独自来这里的时候她又不是没试过，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舒嫔一道去瞧瞧吧，只当散心吧。”

青黛见胧月话里有些疲惫，想是家里追的急了。也是，虽然她们夫妻目前感情没有什么问题，但若她再没有动静，只怕传言不好听，毕竟现在在上面的是她皇兄不是皇父。

青黛不想去倒不光这方面，还有不愿在玉嫔面前短上一截。毕竟宫里一直在传说玉嫔的五阿哥不如舒嫔的格格金贵，虽然是有双生的名头在，但归根结底还是玉嫔不够得宠而舒嫔是皇上放在心里的。所以青黛面对玉嫔还是不愿显得格格不如阿哥的，好在此时外面来了人，倒是不用她纠结了。

“看来皇上是空了，这一会儿都等不得了。”

“妹妹这话透着酸呐？”

玉嫔笑笑，“妹妹可不敢，姐姐既有了皇上，想来也不愿和咱们一起去了。”

“是呢，妹妹最知我的心，如今哪还有闲逛的心思啊。”青黛也不忸怩，也指着她笑着说到。

……

“皇上怎的叫臣妾来了？”

青黛好奇的紧，来了也当下问了出来。

“胧月来了？”

青黛知道皇上定不是好奇这个，而是胧月公主为何而来，毕竟胧月能来皇后定是知会了皇上的，只是皇上可能并不信那明面上的理由罢了。

“公主和额驸感情甚笃，臣妾来的时候还邀请臣妾一道去后面瞧瞧呢。”

弘暄许也是想到了，不由会心一笑，“你若真想了不如求求朕才是真理。”

“佛门圣地皇上说什么呐！”

“哈哈哈哈～”弘暄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到，“胧月由甄太妃教养长大，一向心思细腻，心中自有沟壑。”

“公主再聪慧能聪慧过皇上？”

“这女人啊嫁了人，心便只知向着夫君了。”

皇上这话青黛可不认同，皇上常说后宫女子俱念着娘家，叫皇上心里不喜，如今又要求自己的姐妹向着娘家，不过这也是常态，青黛不在这上面纠缠。

“皇上这话臣妾可不认同，臣妾觉得这还是要看夫妻情分的。若是这男子对女子好呢，家庭和顺，婚姻幸福，自然是想不到娘家的。可若是心里有夫君，但却没那么幸福便会一边牵挂娘家一边牵挂夫家。若是夫君不爱，生活不顺那便只有一心向着娘家了。皇上觉得公主是哪一种呢？”

弘暄沉思片刻倒是未回她的话反问道，“那黛儿是哪一种呢？”

迎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青黛丝毫不杵，“那不知皇上心里有没有臣妾呢？”

弘暄握着怀里人的肩头，大手轻抚，低垂的眼眸流光轻闪，摁住自己左胸口上乱摸的小手，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不是还要好好感受感受？小没良心的！”

“嘿嘿，皇上心中既有黛儿，固安晋安又孝顺伶俐，皇上心中便没答案吗？何必还要问臣妾！”

弘暄点点她挺翘带点圆润的鼻头，“行了，你最机灵了。”

青黛心里也松了口气，这甄太妃也真是不死心，连带着胧月公主也是，一点不向着皇上，也难怪皇上看不下去了。还有这甄家，得蒙皇恩，下降公主，竟不知多向皇上表表衷心，只越发猖狂。也不怪皇上一向不喜他们。只是青黛也未料到竟会这么快，还想着日后赖尚荣当了官提醒他不要过多接触呢。

…………

如今宫中的老人儿基本处于幕后夺权，清闲养老，悠闲看戏的状态，看着新人们斗作一团。用皇后的话来说皇上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却又意外的长情专情，日子一天天的她作为女人自然看不惯夫君宠爱她人，但作为正妻她又很是满意皇上的随性，唯一能牵动皇上心神的宠妃，性子也不是霸道有野心的，作为皇后她却又盼着后宫百花齐放总好过一枝独春。不过如今嫡长之争愈发明显，好在无论后宫还是前朝到底皇后这边是占了上风的，毕竟年纪之差不过一岁，身份母族却是相差不少，即便皇上暗中平衡，天平依旧倾向二阿哥。

时间转眼到了八年，连固安晋安都要准备进学了，许是弘暄自幼开蒙，倾注了心血，也是宫里近两年没个更小的孩子出世，皇家子嗣本就难得，更何况虽然新人进宫很是热闹了一番，却也是小规模的，如今高位全被占全了，皇上又一向最宠爱舒嫔，即便偶有宠妃撑不到她们立稳脚有个皇嗣傍身便率先失去了。时间久了也闹不出什么大水花了。

皇后这一排倒是以皇后和舒嫔为主，钟粹宫如常在几年如一日，何况人家家里也的确本事不小，赖尚荣日后要当官有个帮忙的总好过他单打独斗，因此如常在也在青黛几次进言下成了如贵人，石常在也终于有了封号丽，还有启祥宫秦常在。

贤妃宫里的丹答应倒是不负贤妃的指点成了那一届的佼佼者还成功晋了常在，至于李常在基本已经深居简出的无人在意了。咸福宫玉嫔一向与贤妃交好，五阿哥便是她们最好的连接，连带着咸福宫的许答应也与承乾宫亲近。

静嫔宫里安常在没了宠爱，倒叫后来居上的曹常在给压下去了，曹家听说做生意很是一把好手，皇后私下猜测估摸着静嫔有意更加交好曹家，毕竟大阿哥想与二阿哥争，银钱自是少不了的。但从皇上封了曹氏为贵人后，静嫔许是了解了皇上的心意，不敢再那么张扬了。

倒是德嫔也养着四阿哥，便安生多了，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年岁都差不多，比固安和晋安早一年入学。比起三阿哥的中庸，四阿哥五阿哥明显聪慧伶俐的多，不过玉嫔的五阿哥更加活泼，而四阿哥身上隐约可见德嫔的影子。

至于蒙古台吉出身的福常在倒是晋的最快，已经成了福贵人，弘暄不说宠爱但也偶尔会去留宿，但福贵人一直未有动静，有一阵上窜下跳的，又是嘲讽德嫔养着别人的孩子费力不讨好。也蹦跶到青黛面前，处处挑着她来出头，巴不得青黛先开了口子她好占便宜。

先不说福贵人这事其中青黛扮演着什么角色，就说青黛好歹还有两个公主呢，又一直得意，如何会成了她的马前卒，叫青黛给了她好一番没脸，这才讪讪的走了，再不敢舞到青黛面前。又和德嫔许是臭味相投倒是走的越发近了，连带着启祥宫的欢答应，瞧着单纯明媚，心里谁能知道呢，但德嫔一向不为常人所揣测，亲热的将人家当作妹妹呢。倒是欢答应借着德嫔一跃成了欢常在，无人不说人家手段高呢。

…………

长春宫皇后如今越发像个皇后了，整日端着皇后正妻气派，好似真对皇上死心了，一向为自己的子女谋划的国母一般，不过倒是因此皇上反而与皇后共进午膳的时候变多了。这天下间最最尊贵的父妻别人是理会不了的。

贤妃坐在皇后的左手头一个，对面是静嫔，不过看着静嫔时常瞄着贤妃位置的眼光可见近日大阿哥的得意还是助涨了静嫔的心思的。不过贤妃也不是吃素的，这么些年协理六宫也不是白干的，宫里已经有不少人被她握在手里了，这也是玉嫔已经是嫔位了还如此安分待在贤妃手下的原因之一了，另一个便是贤妃母家的确了得，一直不见颓势，反而蒸蒸日上。

德嫔便在贤妃手下，对面则是青黛。人人都说德嫔近来活的像尊菩萨，只有青黛偶尔听着下面对自己的奉承，拍马和酸言妒语时，感受着对面落在自己身上的不甘，不屑时才知道德嫔哪真像外表修的这么好！

玉嫔轿慧嫔更为得意些，但慧嫔却是先封的嫔，尤其三阿哥和五阿哥其实年岁差距不大，母嫔的先后排序虽然微小但还是有些影响的。最终皇后还是以慧嫔资历深，先封嫔，三阿哥为长这一由头让慧嫔占了先。反而玉嫔坐在了青黛手下一位。

下面便是如贵人，福贵人，曹贵人，丽常在，丹常在，欢常在，秦常在，安常在，李常在，许答应。不过贵人往下除了正日子，只有侍寝的头二日才有资格在主位带领下来给皇后请安，所以往常说话的也不过是这些熟面孔，而新人也好，旧人也罢，位分一定，宫规森严，除了想方设法往上爬还能如何？

先是聊了会胭脂水粉，儿女趣事，这才由皇后轻咳一声进入主题。“好了，宫中姐妹今儿来的倒是全，叫你们来呢也不为别的什么事。允澈也十四了，快是个大孩子了，本宫的允诚也十三了，众位妹妹也知道明年便是新一轮选秀了，皇上的意思呢便是此次紧着允诚允澈还有宗室里适龄的孩子。”

“皇后说的是，也不知有哪些姑娘，臣妾倒是盼的很！”

“这成了家就是大人了，静嫔姐姐盼大阿哥成人的心咱们姐妹都知道。”

“那可不，这阿哥和格格不一样，格格呢是生怕她们长大，要交给别人，这阿哥……”

眼见静嫔又要长篇大论贤妃可不客气，虽然静嫔是冲着舒嫔去的，但宫中最适龄的可是她的女儿惠仪！“行了，便是现在选定到成婚还早的很呢！再者这长不长大又不是看的个子，皇上自有决断，静嫔你着急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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