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罢了，如何我这般也穿不出什么好看来，不如做了等明年穿。”

云芝有些遗憾的点点头，青黛好笑的安抚到，“行了，丧着个脸做什么。固安和晋安也有，给她们做上就是了。”

云芝又来了兴致，“是啊，说不准届时大格格二格格也是做的这衣裳呢！”

一边又嘀咕着可不能被比下去了，青黛好笑的随她去了。

中秋团圆之宴，青黛还不到生的时候自是不会落下的。下面人也是体贴，厚厚的垫子置于身下腰间自是舒服不少，玉檀还带了斗篷生怕夜间寒凉。

头一排依次贵妃，静妃，舒妃，德嫔，慧嫔，玉嫔。此排福贵人恩宠不足但占着出身，头一个。接着静妃麾下启祥宫颖贵人曹氏。钟粹宫如贵人，启祥宫秦常在，钟粹宫丽常在，这几人自靠着皇后这一派的。最末是贵妃宫中的丹常在，

景阳宫静妃麾下安常在到底年老色衰，本身与皇上也没个情分，如今一步步被后来的妹妹取代也是常理。再加上启祥宫欢常在，咸福宫许答应，承乾宫李常在四人坐于末席，不说皇上皇后能不能看清，便是那位置进进出出的也着实麻烦的紧。

又是老一套的歌舞着实没劲，一身绛紫色头戴七尾凤冠的贵妃开口提议，“年年都是这些歌舞，看也看腻了。舞女技艺虽好，却空无感情。”

“贵妃有什么好提议？”

“臣妾最不懂这些的人了，不过臣妾知晓在座妹妹们多的是身怀绝技的，左右既是家宴，放松些也无妨。”

贵妃不过开个口子，剩下的战场便交给了皇后和静妃。当然还有玉嫔也想着浑水摸鱼。

“这倒是真，能服侍皇上的哪个没些擅长的。颖贵人出自江南，歌喉婉转，欢常在的笛子也很是令人耳目一新。皇上可有兴致看上一看？”

皇后见皇上有些意动，不等皇上开口已先善解人意的开口说到，“这倒也是件乐事，皇上，贵妃和静妃所言颇有道理，能服侍皇上的定个个都有些本事，臣妾记得玉嫔当年琴弹的可是一绝，丽常在更是歌舞双通，咱们何不也给各位妹妹们一个机会展示一下？”

弘暄也觉得无聊，虽不知她们玩什么，但也算提起了他的兴致，瞧上一瞧也不耽误。“嗯，皇后也这么说了，咱们今儿便瞧瞧。”

青黛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左右她如今哪个敢要她表演，既如此闹得越大才越好呢。当下娇笑着开口，“幸亏臣妾身子重了，不然若是没个才艺可不被各位姐妹笑话！”

“如何会笑话，舒妃一向最得皇上心意，过人之处自是不少的。不过今儿确实成全了你，叫你躲过去了。”

“皇后娘娘的夸奖臣妾可是愧不敢当。不比娘娘日日繁忙，臣妾最是清闲，皇上想也是为图省事吧！”

弘暄笑着摇摇头，隔空亲昵的点了点她，“就你最懂事，朕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哈哈～”

众人谁会当真，谁敢当真，没看这是上面几个的说笑吗？皇上真要图省事，乾清宫又不是没宫女！许是饮了酒的缘故，青黛觉得弘暄看向她的目光说不出的缱绻温柔，饶是她没沾得半点杯中物也有些飘飘然了。

几人说笑间下面的人便已准备好了，福贵人竟是一身骑装，腰间配着把装饰的弯刀匕首，虽然没有篝火没有壮汉，依旧很是精彩。只没有最后那一旋转后匕首落地才更完美。

那一突然的响声吓着可不止青黛一人，虽然知道是装饰用的，但到底兵器是冷的，那直接飞到了慧嫔面前的匕首，慧嫔坐的端未受影响，德嫔和玉嫔却是有不同的惊吓。

青黛看过去福贵人眼底隐隐透着鄙夷，想是看不上她们这般胆小吧！毕竟人家骑过烈马，喝过烈酒。

德嫔未怪罪，反而率先出声夸赞，“福贵人的舞倒似叫人回到了草原，很是豪迈，别具风情。”

众人这才回神，弘暄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但离他最近的皇后，还有熟悉他的青黛都能从他略带笑意的脸上看出他眼底的平淡。

“的确不错，想来你骑射也不错，朕也想瞧瞧。”

福贵人惊喜不已，许是这一段时间弘暄多去用了一两次膳，加上此刻情绪上头，她当真觉得是她的舞得到了夸。“多谢皇上！其实嫔妾的鞭子耍的更好，只是此地空间不足，担心吓着各位姐姐，才换了匕首，没想到……还请各位姐姐莫怪。”

本来她不提大家也不好说，这会得了夸还特地说上这么一嘴难不成在炫耀？还是以为皇上开口夸了，大家只能顺着也夸赞不提？

“福贵人的舞确实精彩，与宫里是不同的风味。只是这匕首是用来干什么的？莫不是还有精彩？”

玉嫔见舒妃都说话了，当下也是不客气，“这匕首还能有什么新鲜的？莫不是等会儿片肉？”只差没把话直接挑明了，这又不是真草原，带把匕首到御前干什么？刺杀吗？还是特地恐吓她们？本身就不许见驾带兵器，何况此时可有可无的东西为什么非得带进来，平白叫人吃了一惊。

“草原儿女腰间必是得配把匕首的！”

皇后没再叫福贵人闹下去，这个时候低头认错就完了，说不定还能落个受害人的楚楚可怜，偏要争，这下好了，你能比过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看！

“旗人向来有赠刀表心意的说法，福贵人许也就是大庭广众不好意思罢了。”

皇后暗道晦气，这时候你只管低头装害羞不就成了，哪还有直勾勾盯着皇上看的呢！这叫人如何能不收，偏弘暄本也打算收下，左右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心意这个东西收不收还不是一样，总要给蒙古个面子，也不好当着众人这般不给面子。但这会儿的收比起刚刚可是不情愿多了。我给你面子和你逼着我给面子能放一起一概而论吗？

弘暄只是叫何卓去拿了上来，瞧也没瞧一眼，更别提动作上的收了。

反倒是青黛正看着桌上肥美的蟹膏，想着尝上一口呢，正趁着人不注意，沾了些尝了尝，便有个熟脸的小宫女过来收了桌上那一点应景的盘子，换上了一盅热气腾腾的补汤。

玉檀很是无奈，“娘娘～”

青黛勉强点了点头，哪至于一口都尝不了！“好玉檀，席上人多着呢，快快别说教了。”

玉檀看着小声撒着娇的主子还能说什么？无奈之下只余一句叮嘱，“娘娘可要控制些，皇上可看着呢！”

青黛余光瞧去，撇撇嘴，“人家聊的欢呢！”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她心底也清楚，若非早早知会了，那小宫女哪会那般及时的撤了她面前只当作摆设的蟹膏。青黛倒不是非要满足这口腹之欢，只是瞧着众人用的香，心里难免痒痒的，都是做额娘的人了，哪会一点控制力没有！

青黛左右分别是静妃和德嫔，自是有意控制音量，饶是玉檀也未听清，不过玉檀也知主儿的性子，越发显得小了。如今能听进去她便也好脾气的功成身退了。

…………

承乾宫丹常在和启祥宫欢常在一人抚琴一人翩翩起舞，还有咸福宫许答应一旁轻歌以和，着实不凡。曲终舞歇，贵妃缓缓开口，“皇上觉着可还能入眼？”

弘暄自是给面子的鼓鼓掌，“不错，想来贵妃也是费了一番精力的。曲精舞美歌好。”

贵妃见皇上满意的举了举杯便知皇上所言并非都是场面话，立马举起面前的酒樽，也算应了皇上刚刚的夸，“只要能得皇上一句夸，一切都算值得！”

“的确好，看三位妹妹之间的默契想来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排练吧？”

皇后暗自点头，虽然舒妃算不得好用，但这种不轻不重的拆台永远是那么得心应手。她自然知道贵妃私下的小动作，甚至她也不是没有准备，但她一个皇后屈尊降贵指使妃嫔争宠总归是不好听的，尤其贵妃珠玉在前的前提下。

不过舒妃先是点破了贵妃心思不纯，她倒是可以顺势推出自己的人，还不会失了她做皇后的威名。“可见功夫不负有心人，花了心思到底不一样。其他妹妹也不用担心，本就是兴之所起，随性而为，哪位愿意的都上来展示一二，今儿中秋佳节，不论表演的如何，本宫和皇上定不会吝啬这份赏的。皇上？”

“皇后说的是，尽力而为即可。”

青黛也不得不感叹皇后的厉害，短短几句话尽显母仪之范，倒是显得贵妃这个静心排练的节目目的不纯了。不过贵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后宫的女人个个都不简单。这也是青黛尊敬皇后，靠近正统却不为皇后做事的原因，实在是担心万一陷进了她们的弯弯绕绕里，反把自己绕成了替罪羊，多不合算！

“可惜臣妾是拿不到皇上和娘娘的赏了，皇上皇后一向大方，众位妹妹可要抓紧了。”

得了皇后示意的秦常在已自告奋勇的去准备了，静妃见此自是也给了颖贵人一个眼神，有准备有心思的嫔妃肉眼可见的开始紧张起来了。

青黛坐在前面虽未见到后面的热闹，多少能想象得到。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思搭理那些。

“你得的赏可还少了不成！”

“臣妾哪敢啊，只是这赏赐谁还能嫌多了不成！尤其是皇上和娘娘的赏赐。”

皇后不愿皇上和舒妃再继续下去，届时他们帝妃传情她这个皇后算怎么回事。无关感情，面子而已。青黛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情人之间难免碰到了磁场便会顿时不一样，尤以身边人感触最深。

“你也不要吃心，待明儿你的赏赐比她们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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