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四

但对宝钗探春能理解，毕竟某种程度上在王夫人面前她们是一样的，对于宝玉和贾环她们更是对立面，只是再怎么说宝玉和她的婚事未定，如今不过是表姐弟，薛家更是客居，尤其之前探春因为王夫人的态度多是站在宝钗这边，她们二人接触的也比其他姐妹多，性子也有些能互相理解的地方，如今却是如此避嫌，是否太过了！连基本的贺礼哪怕私下送来也好啊！

不得不说由此探春倒是与之前不大一样了，毕竟王夫人那边自是不可能再有奢望，多去了也没意思，探春也算伤到了。如今也和迎春惜春一样只顾着钻研自己的兴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意思了。再不就是去贾母面前伺候，能有贾母两分喜爱，日后贾母一句话可抵得上她跑断了腿了。

赖尚荣这般还没有消息，贾府先得了喜信，还是在贾政寿宴上。贾家欢喜不已，大姑娘当了嫔妃了！更是大摆宴席，赖家也在宴请之列，不过比起先前赖家那一席，贾家自然更为奢华，盛大，但来宾却还是老一套，名头比赖家的客人听着吓人，实则手里的权，未来的仕途都远远不及。何况此次也不知他们一家，那些老亲也多是年轻人在外行走，更是一代不如一代。

…………

起因乃是临近中秋佳节，而这么些年宫中的嫔妃来来去去也就这几个，弘暄也懒得折腾，一提起选秀，他便直接在朝堂上提及选秀花费银钱，众大臣绝口不提，自是不了了之。偏这么些年，舒妃得宠已成了众人皆知，后宫也少有出彩的嫔妃，偶尔有个得了几天宠的花季也短的很。好运的能捞个答应，不幸的泯于众人，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官女子，都算不上正经嫔妃。

皇后青黛都在弘暄这里话些家常，弘暄这才发觉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

“可不是，臣妾还记得舒妃刚进宫的模样，而后成了皇上的妃嫔，从常在到妃位。唉～臣妾也老了，当年敬平还要人抱，如今都要嫁人了！”

“孩子大了总要有这么一遭的。”

“皇上说的是。”

弘暄也被引起了一些愁思，“可不是，不说敬平，就说固安晋安，刚出生小小的，如今瞧瞧！多大的姑娘了！”

“是啊，时间在她们身上才是最显眼的。”

“朕记得你是得有了固安晋安后一年封的妃？”

青黛点点头，“是啊，皇上好记性，臣妾倒有些记不准了。”

“也不短了。”

皇后立马打起了精神，“是啊，这事原先是臣妾的分内事，如今倒是要皇上亲自来提，倒是臣妾失职了。”

皇后面带歉意，补充道，“皇上后宫新人少，多是相处久了的姐妹，倒是无人在意这些，只是如今宫中高位嫔妃不过贵妃，静妃和舒妃，下面德嫔，慧嫔，玉嫔，皆养着皇子，允汕，允枰，允宴也都大了，晋妃也使得，再下面……”

弘暄时不时点点头，“宫中许久没有喜事，过些时日是中秋佳节，也叫大家都高兴高兴。皇贵妃轻易立不得，贵妃已是极尊贵倒是不用再晋了。”

皇后得了皇上的示意，自是乐的顺了皇上的心意，“是，静妃和舒妃妹妹同一时间晋的妃位，但舒妃新得了六阿哥，又是伺候皇上多年，若是不晋难免叫人心生猜疑。”

一个是相伴自己多年，感情甚笃的宠妃，一个则是身份敏感的大阿哥生母，弘暄心中早有取舍，叫皇后说出来也不过为着颜面考虑，对外也有个说辞。弘暄点点头，“嗯，皇后说的极是，早先舒妃领的便是贵妃的例，如今也算名正言顺了。至于静妃，便享贵妃例吧！”

“是，皇上仁厚。”

“臣妾多谢皇上恩典，多谢娘娘美言。”

皇后也乐的给她做脸，高兴的说到，“起来吧，既封了贵妃，这是皇上的赏，日后更要仔细伺候才算不辜负了皇上。”

“是，臣妾领教。”

因旨意未下青黛又不是多嘴张扬的，不会多说，而静妃又不在园子里，自也是不知道，不过皇后却是立马叫人上调了她的月例，宫中静妃得了消息惊喜不已，也叫后面旨意下达后更歇斯底里，脸黑的跟锅底似的，连圣使在面前都不在意了。传到皇后耳朵里又是一阵痛快的大笑。而弘暄自然也免不得觉得她不识抬举。

至此贤贵妃，舒贵妃再加四妃静德玉慧都齐全了，也注定下面的定是要一步一步爬上来的。福贵人封福嫔却在末席，谁叫她阿爸在弘暄心中是负分呢，弘暄又不缺衷心的人用，若不是没有更拿得出手的，连嫔位或许都不会封。如嫔，颖嫔排前面，而丽常在直接越级封了嫔。册封礼已安排在回宫之后，年节前。

秦常在，丹常在，欢常在，安常在，李常在都封了贵人，许答应封了常在。而元春也在圣旨下达的次日得了一道口谕，因她之前在长春宫后殿的凤藻阁做事，直接封了凤藻宫尚书。虽叫众人有些疑惑，元春也不慎理解，不过终归不是那么不尴不尬的了，待侍寝过来正式像皇后请过安便好了。

…………

元春有了自己的住处，虽然还是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只有后殿小小两间，却已是莫大的改变了。头一件自然是向皇后请安，一番投诚下来元春带着皇后的赏赐回了自己的小屋，长舒一口气。

抱琴一边收整，一边美美的畅享日后，突然想起一事，“小姐，咱们可还要去舒贵妃娘娘那里？”

元春未加思索，脱口而出，“去，怎么不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带着些皇后的赏赐过去坐坐。”

“……这些只怕舒贵妃娘娘不缺吧！”

元春看了她一眼，未说什么，她也知道抱琴之前的确不容易，不过这话的确不如她的意，她自然也想摆出架势，赢回些面子，但这不是条件不允许吗！“贵妃自是不会缺这些东西，但咱们受了人家多年照顾，总不能空手去吧。去收拾些好的，过去坐坐。”

“是，奴婢知道了。那家里可要使人回去说一说？小姐日后身份不一样了，咱们的银钱所剩不多了……”

元春叹了口气，眉间染上些许忧愁。“也不知家里如何了，使的多吗？”

抱琴点了点头，如何不多，“但就收拾这屋子便撒出去不下七八个荷包，还有先前过来报喜的几个姑姑，院里几个宫女，多多少少又撒出去不少。还有御前的夏公公，以及另几位娘娘身边的得意人，除了……除了舒贵妃身份的玉檀姑姑，”元春看过去，抱琴以为元春觉得她办事不妥，连忙解释道，“奴婢塞了，只是玉檀姑姑未要，又塞给了奴婢，说是开销大，叫奴婢省着花用，免得要紧的时候没法办事。”

元春点点头，算是承了这份情，抱琴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如今剩的自是还够，只是往后走动，还有赏人又是一大笔开销，奴婢只是担心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元春自知没有银钱的难处，幸好如今已有了转折否则只怕真不还回去要了。抱琴得了元春的示意很是松了口气，之前的日子不说她，元春都不想再回去了，抱琴挑着时间去了日常联络的废弃的宫室，据说还是先帝的一个妃子，就在宫道一旁，宫女有什么不方便又紧急的情况一般都会到这里找打扫的朱公公，这人正是夏守忠的徒弟，基本宫内外进出都要经过他。

只是总要给些好处的，元春主仆又是出了名的大方，已养成了习惯，后面即便不那么方便也收不回那些太监的胃口了。所以后面元春往宫外托信也少了，不过这次也是确实没办法，抱琴只好亲自找上夏公公，御前消息不好打听，她来的时候夏守忠刚换值，和夏平说着御茶新换的事情，便见一个宫女快步走来。

“奴婢见过夏公公，小夏子公公。”

“哦～你是……”

“奴婢抱琴是贾女史身边的。”

“哦！原是你啊！年纪大了，脑子记不太清了。”夏守忠恍然大悟般，到底还是她们初入宫时印象太深，如今一提倒是有了些印象。

夏守忠大概也知道她来什么意思，他倒是愿意，反正每次都能得不少贴己 ，见抱琴有些犹豫，直接开口介绍到，“这是咱家的徒弟，夏平，好了，你的来意咱家已经知道了。”

抱琴忙不迭将信件递给夏公公，“多谢公公了，那奴婢便先回去了，不打扰公公，和小夏子公公了。”

…………

抱琴走的急，自是没注意夏平脸上的神色，待她不见了人影，夏守忠看着夏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拍了他一下，“行了，师傅我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自有分寸，你放心吧！”

“是。”

夏守忠略带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是个好的师傅知道，是个有良心的，师傅年纪也大了，皇上仁厚，咱们呐可不能因此便忘了打盹的狮子看着和善实则……日后咱家走了，你也时刻警醒着点。”

“师傅……”

夏守忠不耐烦听这些个讨巧话，往常都是他说，这会子没心情听别人哄他。“好了，回去做事去吧。”夏守忠早知有这么一天，他好在也积攒了不少家底，不过倒不如夏平想的那么严重，谁家给了赏夏守忠回来可都是不落个的回禀清楚的，否则皇上到哪儿知道看清下面人的真实情况呢！只是这些话他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毕竟他以后是要在宫外生活的，得罪很了那些人，他还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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