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气大伤身。小心小阿哥才是。”
元春抚着肚子,大口喘着舒缓心情。“是,皇嗣最重要。”祖母那里不能得罪,毕竟这后续还要靠她的人脉和计谋呢。但薛家那里也不能……她的处境可不似明面上这般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实则不过银钱堆砌出来的罢了。是以即便元春怀着身孕照旧不能挺直腰板说话。不说青黛,贤贵妃,静妃,德嫔等人,就是当年玉嫔也不过贵人常在,底气可比她现在足,至少那时底下人是不敢懈怠,心甘情愿捧着,而不是没了赏钱便不上心。这又何尝不是体现了她的气虚呢!
“这就是家里男人不得用,只能靠女人支撑的悲哀了。男人……若是大哥还在……”元春嘀咕着,“抱琴你说叫宝玉肩挑两门如何?”
抱琴愣住了,“主儿您是说哪两门?”
元春被问了愣住了,是了,珠大哥哥是有妻子的,并不需要宝玉出头。只能说李纨母子这个嫡长孙存在感太低了,以至她一时忽略了。不过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当平妻还不行嘛,一个失沽孤女,又没个兄弟傍身,几年一过家里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便是碍于她官家的身份,长远来看确实也强不到哪儿去。
“抱琴,叫人悄悄传话给母亲,娥皇女英也不失为一股佳话。本宫记得母亲先前提过一嘴,正巧这林姑娘就住在了潇湘馆,倒是应景。薛家妹妹乃是本宫的亲表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主儿,奴婢定叫人原封不动的转达。”
王夫人得了传话立马派人去请了宝钗过来,年轻女孩脸皮薄,加上宝玉这般优秀,还有个皇妃姐姐,哪里不好?宝钗一下明白了娘娘的意思,知晓娘娘也是向着自己的好歹舒了口气,只是……
按娘娘这意思,平妻只怕也不那么好办,一开始只怕她要受些委屈了。毕竟爵位紧要,明面上她的身份是低一些的。林家书香门第自不可能做妾。同时又许了她们诺言,既得了薛家家财将来林家已见未来,抬她做了平妻,又许将来世子之位。宝钗哪里不知这是空头支票,只是一瞬还是被晃了神的。
王夫人见此满意的不得了,握住她的手好言好语相劝,“好孩子,我们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姨妈最盼便是你能管好宝玉和这府里的未来,你是个有福气的,将来……这府里早晚还不都是你们的。”
这话直白的宝钗面色羞红,只好低头含羞不语。王夫人谆谆诱导,“好孩子,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姨妈心中最喜欢,最满意的可就是你了,姨妈可一直都向着你,咱们可不能生分了。”
“是,母亲也说原先在家便与姨妈关系最亲厚,宝钗在府里也多亏姨妈处处提点,姨妈大恩宝钗是不敢忘的。妈妈也希望宝钗能跟着姨妈多学学呢。”
…………
这些事情自是还不曾与贾母商量,而林家那边原先林如海自是打算门户相当的次子,可惜家中没个长辈也没个能出门走动的,着实不便。可惜黛玉这般才情便想着找个族内品行还算端正的小辈,只是不知为何他几番打算都不疾而终,好在并未宣扬,只是自己试着接触一二便已如此,若是真兴师动众起来,难免传出闲话,黛玉已是命苦再添上克夫克亲一说只怕更是难了。林如海愁的胡子斑白,一边还不能说与其他人听。
好在管家乃是积年的老人,伺候惯了的,自是知道老爷的心思,也颇觉此事怪异,便悄悄去了城外的皇觉寺,香火很是鼎盛又有皇室之名。林如海约了好些时候才见了了然大师。也只得了一句命理怪异,迷雾重重,一大串佛号道下来,了然大师悲悯慈悲的眼神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林如海再急,可是人家也是得道高僧,定力一绝,只叹“本非尘世缘,堪叹咏絮才,是福是祸早有天定。不妨静待时机成熟,顺其自然。功到垂成自该回归正位。”
再问急了便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林如海哪还敢再找什么佳婿,便结亲不成反成了愁。如此一对比好端端的宝玉,也不得不叹孽缘呐!
当然这是林如海不知那几个女人心中的算计,否则便是拼了命带着黛玉走了也一干二净,哪可能舍得留下她一人独自面对风雨,尤其将来那些易变的嘴脸,恶心的算计。只是这些年他的身子一发再拖,原先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回来后又不曾歇过心神,时不时便要卧床修养。便是如此还是得打起精神谋划。
…………
宫外还没个定论,元春那里已先出了结果,才将将七月便有见红的预兆,多少秘方用了去也只险险保到八个月,去了半条命倒是如了愿得了一个阿哥。贾家等老牌府邸还算有些能量,只是估摸着也不多了。此次保胎的太医巧也姓王,也是占了别的太医怕麻烦的心思,稍改动了脉案一二,至少外面得到的消息便是七阿哥虽瘦弱但好好将养着不碍寿元。
不过当场太医不止他一个,再者他们瞒谁也不能瞒着皇上啊,弘暄在“啊,朕又有了一个儿子。”的淡淡喜悦中,召了太医回话,那小火苗扑腾一下烧不旺了。
“你是说七阿哥需得好生将养,且过得几坎方能平安长大?”
回话的太医不敢理会额头冒出的汗珠,垂着脑袋,战战兢兢的回道,“是,且,且不能劳心劳力,否则,对,对寿元和子嗣,都有……影响。”
弘暄自是不太高兴,毕竟也是自己的孩子,不说多期待,但终归是无法无动于衷的。好在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本也就是活着便好,也没指望他干出什么事业来,但对元春还是有些迁怒在身上的。同样是高龄,虽前后五六年之差,他本就是想找个转移怒火的人,自不会此时还替元春分脱。春嫔做女史多年如何连身子一向娇弱的贵妃都比不得,看来还是她不够细心,不够重视,不够惜福……
“着人好好照顾,七阿哥那里不需短缺什么。”
“是,奴才知晓。”夏平丝毫不问春嫔的赏赐,虽说四妃已满,注定升不了位分,但封号还有册封礼是不是可以补上呢?皇上不提夏平可不乱做主。
弘暄也有意无意忽视了,导致赐下的赏不少,但都是给小阿哥的,而元春只得了中规中矩的内务府送来的赏赐。元春醒来虽忧伤皇上对自己的忽视,更是不知自己那里见罪了皇上,好歹小阿哥并未受累,也算欣慰。
“主子……”
元春不看抱琴脸上的悲痛和犹豫,直接问到,“太医如何说?”
“王太医说小阿哥生来体弱,定要十二分的小心方可无虞。主儿您可千万别着急,您身子如今虚的很……”
“我的身子我知道,只担心撑不到他长大的时候届时可如何呢!”
“主儿~”
元春真诚的看向她,很是感激,“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
小阿哥身边一应待遇有了弘暄的吩咐自是没什么短缺的,内务府也不敢因为春嫔不得意便苛待小阿哥,元春也忙着调理身体,只是可惜自皇上带着众人出宫避暑直到归来也不过稍见起色。
即便中途贾家进宫得见元春也只撑着说了会儿话便打发了她们。贾母见了元春的脸色很是唬了一跳,面色灰白,只怕……再瞧瞧襁褓中的小阿哥,因为弘暄封了口,贾家得到的也就是元春那里的话,已十分接近却又不完全。便是如此贾母也有些别的算计。元春这样已算废了,好歹还留了个阿哥在,但若想撑到阿哥成年只怕难了。家里倒是如今适龄的丫头不少,不若提早适应,否则等元春去了再打算,只怕难了。
贾母只是一时有感并未立刻提起,王夫人又还在纠结宝玉的婚事,婆媳二人各有打算。不过身为当事人,元春与贾母某种时刻算不谋而合。圣驾回銮不说她已经生育,且歇了这么些天,便是中午略站了站,刚回去又发起了烧,不敢扰了上面的好心情,只能自己扛着,待到次日才禀。一番折腾又差了许多。看着小小的七阿哥,元春才有了想法,抱琴操劳已久,自不能考虑,元春又不是皇后贵妃,哪有那个脸面求皇上,倒是家里几个妹妹……皇上宠爱贵妃甚少招幸别人,无论哪个妹妹进宫短时间定然不敢不尽心,再有抱琴帮衬着她才能放心。
…………
而已是接连好些时候得了贾母青眼和额外教导的探春见王夫人几次拜佛求庇佑,心中终于有了猜想。一时说不上喜还是忧。不过见到日渐上进的弟弟,放下了那些纠结,只当个好孙女陪着贾母就是了。
一直到十六年春,贾政学差已完毕,家里正是喜悦之时贾母和王夫人却不太高兴,原因正是元春快不好了。贾母不得已顾不上许多了,与元春谈过之后放下了心,“娘娘放心,都是一母同胞的姊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都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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