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云念的话再次引来众人的震惊。
卫远青追问道:“昨晚我们看到的孟姑娘不是在梦游吗?”
韩云念摇摇头:“其实不然,试问孟姑娘连《牡丹亭》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唱呢?”
“那唱戏的人是?”卫远青对此越发困惑。
“我原以为是孟姑娘母亲的生魂,后来跟着孟姑娘去了另一个院子,看到那铜镜上才想明白。”此前韩云念一直以为那是孟安瑶的母亲因为爱听戏文所以会唱戏,可仔细一想,在这古代,戏子并不受人尊重,孟夫人好歹是堂主夫人,自然不会去学唱戏,也更不会有如此身段。
“红色的油彩?”卫若竹想起了铜镜上的红色,不过,她不明白哪儿有女子用油彩化妆的。
“没错,那确实不是血,是唱戏化妆用的油彩罢了。在整个故事里,会唱戏的也只有莲娘一人了。那日,看孟堂主提起莲娘时,脸上有些惋惜的神色。如今,孟堂主对莲娘的死一无所知,看来是以为莲娘带着孩子私下离开了。”韩云念得出了最后的结论。
孟擒叹了口气,点点头:“确实如此,在莲娘生下孩子以后,便突然失去踪迹。我还以为是莲娘气我没能给她一个名分,带着孩子离开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偷偷寻找他们母子。安皓,你的母亲真的是莲娘?”
孟安瑶逃避似地捂着耳朵哭求着:“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假的,你们都是骗我的,我不听。”
安皓冷哼了一声,看向孟擒的眼神皆是恨意:“离开?都是你那心狠手辣的夫人,逼得我娘抱着我跳了井,还好我命大,被我娘的丫鬟救下,悄悄带出府抚养。”
孟擒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枕边人竟有这样的心肠:“夫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安皓冷哼一声:“你还是留着去下面问她吧。”
“你想杀了我?”孟擒难以置信。
“这些年来留在百君堂,追求孟安瑶都是我对你们的报复。”安皓说出了真实的目的。
“你在这药里下了毒?”孟擒指着汤药微微颤抖,他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苦寻多年的孩子就在自己身边,还谋划着要自己的命。
“并没有,不过,不代表你面前的这碗药没毒。孟堂主可能不了解,治疗风湿骨痛的药中有几味药便是带有毒性的。”韩云念解释道,结合之前孟擒说自己风湿,她就立刻明白对方是如何下毒的。
“比如附子这味药,对治疗风湿虽然有效,但是其煎药的过程尤为重要。首先取制过附子熬水,期间需要不停加入热水,一旦加了凉水,药性回凉,便产生毒性。我想,安公子事先看过你的方子,只要稍微在熬药的时候动动手脚,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中毒。”
“你当真如此恨我?”孟擒询问地看向安皓,他对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确有亏欠和遗憾,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痛恨自己。
“这些年,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吗?”安皓怒吼着,若不是眼前的男人,自己又怎么会失去了娘亲还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孟安瑶是不会唱戏的,夜里唱戏的是莲娘。”韩云念解释完这最后一个疑问,淡然地旁观这一大家子。
孟擒转而看向正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发抖的孟安瑶。
“此为鬼上身。”姬如玉摇着折扇补上一句。
话音未落,孟安瑶忽然瞪大眼睛,表情僵硬,一抹魂体悠悠地从她身体里钻出来。孟安瑶仿佛被抽走全身力量一样,往地上倒去,孟虎急得上前心疼地接住她。
变成魂体的莲娘着了一身素色的戏服,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苍白地吓人,却也依稀可见几分美貌。
孟擒起身踉跄地走向莲娘:“莲娘?”
后者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欲言又止地看向安皓,眼里满是痛心。
韩云念失去了看戏的心情:“我们走吧,不打扰他们叙旧了。”
“夫人的故事,讲的极好。”楚凌绝赞赏道,他见识过她的聪慧和玲珑心思。
韩云念摇摇头:“若不是你提醒我安皓藏起来的那把绫绢扇,我也不会想到那扇子其实是孟堂主送给莲娘的定情之物。”
卫若竹见莲娘出来的时候吓得不轻,赶紧跟上楚凌绝:”这莲娘,不会出来害人吗?”
韩云念并没有这样的担心:“若她心怀怨恨,孟安瑶早就被吓死了。”
姬如玉解释道:“卫姑娘不必担心,白日里阳气重,莲娘自会灰飞烟灭的。”
经过这件事,卫远青对韩云念越发欣赏:“今日韩姑娘的这番推论让在下心服口服,姑娘果然蕙质兰心。”
韩云念有些不好意思:“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这些都只是我从那些话本里学来的。”
“这药性也是从话本学来的?”楚凌绝觉得这件事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韩云念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不是,是我家中有人学中医,我听来的。”
这是楚凌绝第一次听到韩云念提起家人,而他知道,她的家人都不在了。
“云儿,接下来准备去哪里?”姬如玉折扇一合。
韩云念走出百君堂,抬头看了一眼,今日天朗气清:“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云儿,可愿继续做天师门代掌门,与我一起游历山川、斩妖除魔?”姬如玉眉眼含笑,满心期待,语气颇真诚。
楚凌绝脸色一冷:“云念,我们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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