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浠音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言浠音:原来是这样,虽然你抹除她的记忆这件事做得很不厚道,但对于现在的杜若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陆离看向她,似是疑惑般问道。
陆离:你愿意相信?
言浠音摇摇头,目光飘远,似是沉浸在在回忆中。
言浠音:我不相信你,我相信的是杜若,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还真是不错。
她顿了顿,向屋子的方向迈出了两步,与陆离刚错身便顿住了脚步。
言浠音:你现在能看清自己的心意了吗?
陆离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抬头,目光移向了屋内。
言浠音:不介意我和她见一面吧。
言浠音不置可否地一笑,一边这么说,一边再次迈出了步伐。
陆离站在她身后并未阻拦,他眸光幽深,却像是隔着层迷雾般难以看透。
陆离:你真的觉得,对她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言浠音:陆离,三十年前,杜若是以赴死的信念陷入沉睡的。她不在乎是否能够醒来,甚至不愿再次醒来,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如果会被唤醒,那一定是与你有关。
言浠音背对着陆离,以缓和笃定的语气道。
她不介意将背后暴露给曾经的敌人,如果有更简单的方法能让陆离放下心中曾经的执念,她一定不会选择与之为敌。即使他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仅仅挑起战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判处他死刑了。
但是,或许是为了杜若,言浠音忽然不太想杀陆离了。而且,根据她对陆离如今的判断,恐怕他也没有几年时光了,能够活着逃出那个阵法,本身已经是奇迹了,而奇迹背后自然是巨大的代价,也就是……瞬间凝聚灵力而透支的生命力。
所以,她才说了这番话。
言浠音:她……没有抛弃你,陆离,你有没有想过,在你暴露会使用妖力之后,当时重伤又身为公正无私的大祭司的她拿什么来保你?而且,在你离开天心宫后,她知道血咒解法却仍承受着痛苦,她那时想的会是什么?或许是因为她知道,她日后会有可能……与你再相见。
陆离听得微微愣神,此时却忽然想起杜若自尽前问他的一个问题。
杜若:最后,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她踮起脚靠近他的耳畔,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到。
杜若: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肯走?
杜若说的那个时候,陆离自然知道,就是三十多年前,杜若打算与月狼王同归于尽的那个夜晚。
他抱住她,眼底似乎印出了当时的熊熊烈火。
陆离:你有危险,我不可能就那样离开。
杜若:如果那时你走了,今日会不会不一样……
杜若轻声叹息,靠在陆离的胸口,似乎已经没了力气。
“如果那时我走了,你我便没有今日了,杜若,如果我必须要死,那我宁愿死在你手里,毕竟,我的命是你救的。
她明明说,要和他一起死,却最终选择只葬送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
她也是爱他的。
但是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爱,所以选择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来结束这段孽缘。
言浠音:这……就是她明知解除血咒的方法而不用的原因。
言浠音说完后便走进了屋内,留下屋外呆愣的陆离慢慢消化刚才她说的那番话。
听到推门的声音,屋内身着天青色衣裳的女子从床塌旁起身,视线也从看向窗外的方向转移过来,她双眼上蒙着一条白色绸带,似乎与半年前没什么变化。
杜若:陆离,不对……你是?
听觉灵敏的杜若仅凭脚步声便猜出来人并不是陆离。
言浠音:我是陆离请来的大夫。
言浠音不便解释自己的身份,于是撒了一个小谎,她走上前来扶杜若坐下后接着道。
陆离:陆离就在屋外,你不用担心。
言浠音:请伸出右手,我替你把脉。
言浠音如此说着,杜若便顺从地伸出了右手。
一年前,言浠音跟随谢容短暂地学习过医术,把脉还是会的。片刻后,她松开了杜若的手,比她想象得要好一点,毕竟杜若体内的血咒已经解除了,可是……
她心中有所疑惑,如果真如她之前所想,杜若此时应该也中了杜氏诅咒才对,难道……
她心中有所猜测,却没有直言。
杜若:你不是大夫吧。
此时,杜若却开口了,她仍如之前那般淡定自若,即使没有灵力,看不见眼前人的模样,也轻而易举地看破言浠音的谎言。
言浠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言浠音一笑,没有正面回答,此时她是局外人,或者说是见证者。她站起身来,眼中透出嫣红之色,轻点了下杜若的眉心,祝愿道。
杜若:杜若,我只愿你余生平淡安宁。
这是她,最后能为杜若做的了。
离开之前,言浠音问陆离。
言浠音:你知道解除杜氏诅咒的方法是什么吗?
陆离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言浠音转身迈出院子,只留下音色缥缈的一句话。
言浠音:月狼的眼泪。
当凶残暴戾的月狼留下了眼泪,那么恶毒残忍的诅咒也就走向终结。
月狼对杜氏族人的诅咒,至少在这一代,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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