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待时机

【二】

言浠音跪坐在书案前，专注地在布帛上写写画画。案前烛火长亮，青丝如瀑滑落，将她的脸分割为一明一暗。

苏舜钦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言浠音正努力地将杜若传入她脑海里的阵法图复制出来，忽觉眼前一暗，不禁抬头看了看。

苏舜钦：这是什么？

苏舜钦看着言浠音笔下的鬼画符，疑问中藏了一丝笑意。

言浠音：一个阵法，我也在研究中，你看不懂也属正常。

言浠音自知自己的画工难以入眼，但面上还是不禁一红，半羞半恼地放下笔站了起来。

苏舜钦见她起身，便识趣地换了话题。

苏舜钦：那此行……有与陆离打照面吗？

言浠音：并没有。

言浠音立刻正色道。

她走出书房，靠在书房外的廊柱上，看着被云遮住的皎月道。

言浠音：他虽然受了伤，鲛人的歌声却依旧对他起不了作用，陆离这个人，应该比我们预想的要强。

杜若十八岁修成天心诀第十重，陆离被废除灵力后在二十三岁修成了天心诀第十重，而她自己……纵有天赋，终究是火候不够。

想到这里，言浠音暗暗握了握拳。

苏舜钦在她身后接着问。

苏舜钦：他帮西秦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言浠音：大概是觉得这样……有趣吧。

言浠音转身看着他，解释道。

言浠音：像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屈居于他人之下，他肯定会在某个时刻取而代之，我想那时，便是我们的机会。

苏舜钦闻言，不禁垂首深思。

苏舜钦：若真如此，要先知会闻人羡一声了。

言浠音看着苏舜钦罕见地背着手，好奇地向前一步，结果从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言浠音：你……身后藏着什么呢？

言浠音抬头问苏舜钦，后者却讪笑着不回答，她却愈发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拿着什么。

苏舜钦无奈地拿出一个纸袋子递给言浠音。

苏舜钦：东齐这里卖的糖炒栗子与誉朝不太一样，我本想试试自己做，可惜卖相好的也只有几个，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言浠音小时候最喜欢吃的零嘴就是糖炒栗子。

她闻言顿觉心里一暖。

言浠音：我……当然不嫌弃。

在她刚接过糖炒栗子时，走廊另一端恰好传来了脚步声。

月光下，明昭雪抱着数摞竹简走了过来。

苏舜钦：阿昭，辛苦你了。

言浠音还未上前一步，旁边的苏舜钦已经上前接过了。

明昭雪：在东齐找有关阵法的书比较难，暂时只有这么多。

明昭雪将竹简交给苏舜钦后便跟着言浠音走进了书房。

言浠音：不用那么着急，对了，玄水城的情况如何？

言浠音忽然想起来还没有问过北燕的具体情况，于是问道。

明昭雪：我只知道，闻人羡好像受伤了……

明昭雪闻言，开口时表情变得肃然。

谢容：居然敢一个人去追彼岸，阁下真是勇气可嘉。

同一片月色下，谢容煎完药后边将药碗端进房间，边埋汰了肩上缠着厚厚纱布的闻人羡一句。

谢容曾在两年前东齐攻打北燕时帮过闻人羡的忙，两人算是旧相识。

闻人羡：彼岸又怎样，难道只是他们与普通人不同，就战胜不了吗？

闻人羡躺在床上不以为意道。

在场的闻人慕摇头接过药碗，边用汤匙喂给闻人羡边道。

闻人慕：太危险了，哥，你应该知道，穷寇莫追。

闻人羡：可我不能看着西秦王从我眼前逃走，这些年的战事，可都是他挑起的！

闻人羡愤愤道，仅露出的一只眼睛里盛满了怒火。

谢容：擒贼先擒王是没错，可是，你真的觉得西秦王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谢容双手抱臂看着闻人羡，语气中别有深意。

闻人羡：你的意思是……

闻人羡一顿，似乎才意识到什么。

谢容：恐怕陆离才是这一切背后的主谋。

谢容从师于陆离，在陆离身边呆了二十多年，对他的城府深浅多少有些了解。

闻人羡：的确，但是，他为什么要帮一个不相干的人做这些事？

闻人羡问道。

谢容：他会帮忙只可能是为了他自己。

谢容继续道，语气异常笃定，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闻人羡。

谢容：这是灵女送来的信，信中所言和我预想的大相径庭。

闻人羡看完后给了闻人慕，问谢容道。

闻人羡：可是，我们什么时候能等到这个机会？

谢容摇摇头表示遗憾。

谢容：暂时无法预料。

闻人羡：用你的灵力也无法预料到？

闻人羡似乎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他的语气在一瞬变得有些盛气凌人。

谢容：嗯……

谢容虽感到一瞬间的不适，但还是解释道。

谢容：我的灵力并不足以预测这些，如果是灵女的话，或许她能得到预知梦。

闻人羡：预知梦……

闻人羡喃喃着，没有再说话。

谢容：是灵女特有的能力，虽然我也能占卜，但远远没有灵女来得准确。

谢容解释道，他顿了一下接着道。

谢容：不过灵女近期已得到两个预知梦，消耗了大量灵力，想要再预知需要等段时间了。

看闻人羡没有做声，闻人慕思索了片刻后道。

闻人慕：那就先等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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