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杜若之死

【五】

离开天心宫后的灵女，用回了她本来的名字。她在誉朝四处游玩，去了女萝在东齐的别院，也去了西秦的大漠荒山，却寻不到父母双亲的踪迹。杜锦莲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最终决定停下脚步，在故乡定居。后来，在她的故乡，也就是誉朝浠水城，她邂逅了今生所爱。

知道她踪迹的，只有她在天心宫的好友，也就是司巫女萝。但女萝反对杜锦莲与普通人相恋，即便是将相王侯也是凡夫俗子，何况她爱上的这位还已有妻子。

一天天过去，杜锦莲发现自己的灵力有衰退的迹象。想起之前杜若所说的诅咒之事，又加上女萝的劝诫，为了能看到言浠音健康成长，她最终选择了离开。

开着勉强糊口的茶馆，看着言浠音一天天长大，在闲暇时光，她总是会想起过去的事情。在那一切尚未发生之前，她来到天心宫不久后的事。

杜锦莲：师兄。

陆离独自靠在走廊的红木柱旁，陡然听到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他侧首一看，那个被带回来的小丫头如往常一般对他行礼，举止规矩大方。

陆离：师妹。

他俯身还礼后直起身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杜锦莲：师兄想问什么？

灵女早慧，很少有人敢与她对视。透过那双雾茫茫的眼，你什么都看不到，她却能看穿你的心。

陆离并不怕与她对视，但，却不愿与她对视，即使，他可能……已经被她看穿了。

陆离：师父她近日……如何？

不再纠结，他低声问道。

杜锦莲：师父她身体安康，一切安好。不光每月问安，连平时也关心她，师兄你果然是时刻记挂着师父的。

灵女回道，空灵的声音悠悠传进陆离的耳里，似乎别有意味。

陆离知道自己其实是问了句没有意义的话，但是，除了这，他也不知该问什么好了。

陆离：师兄，你最近……可还好？

灵女微勾唇角，问道。

陆离：……无事，一切安好。

陆离看着灵女那双澄澈的双眼，陡然有一种被看穿心事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不过，他应该……多虑了吧。

杜锦莲：师兄，有什么需要我替你传达给师父的吗？

她问道。

陆离握紧手中绢布，却若无其事般回答。

陆离：……没有。

山中人兮芳杜若？

灵女敏锐地瞟到手帕上的字样，如果她记得没错，下两句是……

饮石泉兮荫松柏，

君思我兮然疑作。

他……在思念着谁呢？

恐怕也只有……

心中了然，灵女却并未做声。面色淡然地行礼后，她往回走去。

后来的陆离每每想起那天，都会有丝后悔在心中萦绕，但是，当时，也仅仅如此而已。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但可惜，上苍并不想结束这段孽缘。

后来，从女萝处听说西秦建立了一支暗卫，而暗卫的首领名为“山中人”时，她就知道这两人的故事还没讲完。

路人：你听说了吗，南楚大祭司杜若去世了。

路人：什么，南楚大祭司？那是何等厉害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去世？

路人：谁知道呢，反正听说是封印月狼王时受伤太重，最后不治身亡。

路人：月狼王这么厉害的吗……那么南楚下一任大祭司是谁？

路人：不知道，据说大祭司的法器神灵雨也不见了，没有人能得到法器的承认也就没有人能成为下任大祭司。现在天心宫乱成一锅粥，但司巫女萝说，只要谁能斩杀月狼之森的月狼王，就可以成为下一任大祭司。

路人：哈，她开什么玩笑，这也太随便了吧？

路人：话虽这么说，但月狼王何等厉害，即使被封印，这么多年来却没有人尝试斩杀他，连大祭司都因它而死。只是月狼王还在封印中，就算有人能做到，也得等到五年后了。

驿站酒馆外，几张简陋的桌子随意摆放，来往的旅人也随意地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啪”的一声，一名头戴斗笠的人站了起来，他身着一身玄色衣服，看不清面容，放下几枚铜板便走了。

之前谈话的一人忽然抖了抖，同伴见此奇怪地问他。

路人：你怎么了？

他讪笑道。

路人：不知怎么，刚才背后感到一股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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