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忌惮

【三】

言浠音：我的母亲……也是你的徒弟吗？那当时……我外公怎样了？

言浠音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当即便忍不住问道。

言浠音：当我看见你母亲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南楚等待了百余年的灵女。因为这个缘故，我放走了杜衡，而他当时的状况……

杜若没有把话说完，陷入了沉默。

与外族通婚，会是什么结果？不用明说，言浠音也明白了。

杜若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成了天心宫的灵女，由她亲自教导。杜锦莲这个名字被灵女所代替，渐渐变得无人知晓。

灵女究竟是什么，杜锦莲自己并不明白，但她的身份不仅得到了大祭司的认可，也得到了另一名司巫的认可。当然这是因为金乌台给了她明确的指示，绯红色灵力……不用修炼就超过当初杜若继任大祭司时的灵力，这世上可没有几人能做到。

此时的杜锦莲对灵力深浅并不敏感，只是很惊讶，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子居然就是南楚仅有的两名司巫之一。

一身紫衣的少女淡淡看了一眼她。

女子：你看着我做什么？

杜锦莲：……你很好看呀，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她眨眨眼，微笑道。

女子：……

少女没说什么，但却微微红了脸，倔强道。

女子：我不是女孩子。

杜若：女萝是鲛人族，十八岁之前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她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但却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杜若在一旁介绍道。

女萝：杜若，你的话太多了，这个小丫头我还可以接受，但你若想把另一个司巫的位置给陆离的话，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少女冷漠的脸，冷傲的话语，都告诉杜若她有多么看不惯陆离。女萝是司巫之一，即使是在大祭司面前，也是有些地位的。

杜若：这么久了，你还是无法接受他吗？

杜若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让杜锦莲有些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杜若的确有考虑把空悬了五年的司巫之位给陆离，毕竟他在天心宫呆了多年，其天心诀也到达了一定境界，同时也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并无什么不妥，只除了一点……

他的身份。

女萝：他身上的巫族血统被月狼族血脉玷污了，很多人都看不惯他待在天心宫。大祭司，你若真的为他好，不如放他离开，现在的他留在这里，恐怕比在外面更危险呢......最近的流言，你听说了吗？

少女继续道，语气丝毫不因为杜若的身份而缓和。

许多人怀疑灵女的真实性，即使铁证如山，也依旧无法阻碍流言的蔓延，也无法使巫族打消对杜若假公济私的怀疑。更何况，他们中间很多人都对杜若当年保下陆离这件事有所不满，打击不到陆离，打击杜若总是可以的。

沉默了半晌，杜若最后道。

杜若：我明白了，陆离永远只可能是我的弟子，他在这天心宫……永远不会更进一步。

杜锦莲看看杜若又看看女萝，露出了似懂非懂的神情。

杜若：这是你的师妹杜锦莲，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

月夜下，陆离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仍然觉得有些恍惚，他有师妹了，但是他却不觉得开心，他能感觉到，师父回来后在有意疏远他。仿佛有一道无形之墙，隔在了杜若与陆离之间，她的视线已有许久不曾落在他身上了。

奇怪的流言不知从何处蔓延，许多巫族贵族开始怀疑灵女的真实性。

要知道，南楚没有王，也没有王宫，天心宫就是南楚的权力中心，当灵女不在的时候，大祭司就是南楚的掌权人，现在灵女回来了，实权也依旧在杜若手中，这自然会引起如巫族的不满。

而其中最不满的，就是谢家。

因为，自从谢家出了陆离这档事后，谢家在贵族中的地位便已一落千丈，并且，他们将这大部分的罪责归结于杜若与……陆离身上。

此时的陆离自然也听到了这些流言，但是他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他对那些人，只有深深的不屑。

对于他而言，另一件事情更加重要。

陆离拿出怀里的白玉耳环，白玉剔透，玲珑小巧，如花蕊初开的模样。当时他在东齐的集市，一眼就相中了它，回来后就想送给杜若，但最终还是没送出去。他不知道她收到这份礼物是否会开心，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买这副耳环。

但是，他也不想扔掉这副耳环。

后来，封印奇怪地提前松动，月狼王突破了封印，杜若率领天心宫门人去剿灭，但由于人手不够，他也破例去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大祭司曾请灵女卜卦，而卦象......是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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