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徒

【二】

宫奴：大祭司，陆离带到。

杜若出关后，便立即走马上任。

本来她的哥哥杜衡也是合适的人选，虽然也同是是天资聪颖的人，不过杜衡的灵力还是弱于她。所以，大祭司这个头衔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这样一来，便苦了她。

不过，她知道只有站在了高位，才能更好地保护她所要保护的人，因而，她并无怨言。

引路的侍者退了下去，一位十一岁的少年从天心宫正殿外的长廊缓步走了进来。洗浴过的陆离，换上了天心宫弟子所穿的白色衣衫，杜若这才依稀从他身上看出他父亲的样子来。

丹凤眼，琉璃目，皮肤白皙，墨发微卷，真是一副好皮相。

杜若暗自揣测，这会不会是那几个混小子欺负他的原因之一呢？

杜若：是我疏忽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你就跟着我学习天心诀吧。

杜若看着他，忽而启唇道，字字清晰，不似玩笑。

她十八岁天心诀大成，不提已辟谷多时，更是从此朱颜永驻。

杜若与陆离的父亲是旧交，好友的离世，她心中对此一直充满遗憾，希望能在陆离身上弥补这份遗憾。

杜若大概也能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所吩咐的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虽然没人有胆子弄死她所保下的孩子，但有时，生比死更可怕。

特别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冷漠、无视、嘲笑、欺侮……这任意一条，都可能伤害到他还脆弱幼小的心灵。这样一想，杜若就生出几分愧疚来，于是就萌生出收他为徒的想法。

陆离虽颇有点局促地站在她的面前，但那双眼睛，却是毫不露怯，还悄声四处打量着。

其中多少疏离，更多少防备。让她看着微微有点心疼。

陆离虽在她所言的下一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抬眼不避不闪地看着她。

杜若：你的出身并不是你的错，只是很多人都不太懂，所以，不要怪他们。而且，我既救下了你，就该对你负责。

这个孩子的眼神，她很在意。

杜若从书案后站起，走下了石阶，站在了陆离的面前。

陆离眸光闪了闪，忽而垂头，一直抿紧的薄唇忽而勾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陆离：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杜若：我是南楚的大祭司，不会分给任何人多余的杜若：情感，你有天资，我相信你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杜若认真道，语气严厉许多。

她不会仅仅只因个人的情感，而拖累整个天心宫的名声。她知道，陆离有天赋，如果能好好教导，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这个孩子自尊的样子，她转而又柔和了些。

杜若：我不会再抛下你的，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徒弟，学习天心诀么？

她伸出手，似是等他回答。

陆离愣愣抬头，呆呆看着她。

她在询问……他的意愿，她是……尊重他的？

愿意吗？愿意跟着这样一个人……

他看着伸到他面前的这只洁白如玉的手，扪心自问道。他想，他大概是……

愿意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

杜若：那么，我来带你好好看一看天心宫吧。

杜若莞尔一笑，不说风华绝代，却也绝对是惊艳了陆离今后的数十年。

陆离从杜衡口中听说的杜若与眼前这个不苟言笑女子渐渐重合在一起，他忽然觉得，活着的日子大概也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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