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心相印

【五】

船快速向北驶去，言浠音站在甲板上吹着风，月光下，她如同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

柳依霏从船舱里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她走过去靠着船身道。

柳依霏：我听说南楚的侍神者杜氏一族背负着一个诅咒，而你身为灵女天生有抵御诅咒的能力，但洛水临死时用自己的鲜血污染了你，导致你完全失去了抵御诅咒的能力。

言浠音：你想劝我离开舜钦吗？

言浠音蓦地开口，但仍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柳依霏：这次行动也有我的一份，我希望自己救的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柳依霏看着天上的月亮，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言浠音终于动了，神色透露出意外之情，侧身看向她。

言浠音：你这是……希望我活着？

柳依霏：我对你没有恶意，坦白说，你不必防备我，东齐打算与北燕联盟了，我救你这件事，算是我还之前帮西秦攻打北燕的人情。

柳依霏也看向她，继续道。

柳依霏：你既然和苏舜钦站同一战线，可别拖他的后退。

言浠音若有所悟。

言浠音：我知道。

柳依霏点了下头，便转身向船舱内走去。

船舱门口，苏舜钦拿着披风迎风而立。在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轻声说了句。

苏舜钦：多谢。

言浠音：虽然我没想让洛水死，她却还是死在了我手上。

言浠音听脚步声知道苏舜钦走了过来，她垂首看着平静的水面道。

言浠音：直到现在，我依旧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苏舜钦，你说我当年做错了吗？

苏舜钦走到她的身边，将月白色披风搭在她肩上。

苏舜钦：就结果而言，你做的事，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对的，但凡事都有对立面，阿音，不要钻牛角尖了。

言浠音点点头，靠在他肩上。

言浠音：奕安现在还好吗？

苏舜钦：我让谢容与明昭雪带着他去北燕了，除了比誉朝冷，应该都好。

苏舜钦看着面色疲倦的言浠音，不禁抬起了手，随即又放下，移开视线道。

苏舜钦：阿音，六年前，我……

言浠音：其实我曾给你寄去信，虽然你改了名，但是我也不至于真的找不到你的下落。

言浠音开口，轻轻打断他的话。

言浠音：结果信却全部被陆离拦下了，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给我写信？

苏舜钦动了动唇，却没有开口。

言浠音：你一定没有写，沙场无情，如果你没有建功立业，甚至死了怎么办……可是，即使只是一两句，也比什么都没有好。舜钦，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告诉我。

听着言浠音平静的语气，苏舜钦的心却无法平静。相处十载，分别六载，一直最懂他的人，还是阿音。

苏舜钦：阿音，都是我的错。

苏舜钦知道自己不用再多说什么，低头紧紧抱住言浠音。

苏舜钦：我答应你，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无论今后去哪里，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

言浠音：若你食言了呢？

言浠音抬头看他，一双眼睛如朦胧云雾遮掩的清亮月亮。

苏舜钦替她擦去眼泪，承诺道。

苏舜钦：那就让我粉身碎骨，沙场裹尸。

言浠音：不。

言浠音捂住他的唇。

言浠音：那就让我再忘记你一次，此生此世，你都别想再见到我。

苏舜钦：好。

月光下，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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