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府为前两日的乔迁之喜大宴宾客,阖府张灯结彩,各路同僚挚友纷纷前来道贺。
此事说到底还是沾了万将军的光,这次班师回朝,文帝赏了万将军一座大别院,因此万家便将自己原先的宅院送给了他的刎颈之交程始。
这座宅院足足比以前大了好几倍,同时也更加的气派。
程老太则打扮得像个花孔雀,头上插满了大金钗,披金又挂银,坐在高位上笑地合不拢嘴。
“曦禾郡王殿下,贺万钱!”就在这时,门外的仆从高声喊道。
程老太闻言眼冒金光,唰地一声从坐上起身,满面春风:“哦呦,殿下!殿下来了!”
程少商惊呆,本到嘴的糕点啪嗒一声从手中砸到桌上,只看到大母一溜烟从内堂冲了出去!
她看了一眼满堂宾客,随后转头望向程姎:“堂姊,你怎么也不拦着点,多丢人…”
程姎小声:“我哪敢。”
程止本在外堂招待同僚,见阿母矫健的虎躯闪过时,端着酒盅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然,程老太一路乐呵呵冲到大堂门口,程始和萧元漪本在外头接待来客,两人对视一眼,程始慌忙迎上去一把抱住奔过来程老太:
“阿母啊,阿母你这是做什么!”
“大郎,大郎你别拦着我!”程老太垫着脚伸长着脖子透过程始望向门口:“殿下呢?”
程始无奈:“人家没来!”
程老太立马就蔫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没来啊?”
仆从端着郡王贺万钱的匣子:“回老夫人,郡王殿下有公务在身,遂无法前来,特贺万钱,恭祝曲陵侯乔迁之喜。”
前来恭祝的万松柏泼冷水:“就是,人曦禾殿下那么忙,怎么可能会来嘛!”
程老太不服气:“谁说的,曦禾殿下都约咱们家嫋嫋逛灯会了,那离住进咱家还远嘛!”
这会轮到万松柏傻眼了!这个万年不开窍的曦禾殿下有戏啊!
“哦呦咯,万钱!殿下的万钱!”程老太再次喜不自胜,一把将那装钱的匣子抱到怀里,生怕一眨眼就飞了,一副掉钱眼里的样子。
……
田家酒楼经过一夜大火的洗礼,如今已是残垣断壁,一片的狼藉,处处布满了烧焦的气息。
见霍卿越那双冰眸一一扫过被压倒在地的一众伙计,田朔小心翼翼地拱起手:
“殿下,楼里做事的,确实都在这了。”
“都在这儿?昨夜扶小越候下楼的人能凭空消失不成!还是说,你的酒楼里混进来一个小厮你不知道?”
田朔吓得一抖: “殿下,这…昨儿是上元夜,楼里宾客如云,小人确实没太注意。”
青墨和梁邱飞等人拿着从楼里捡来烧的还剩下的灯笼走过来:
“殿下(少主公)就剩这些了。”
凌不疑侧头望了一眼,眸光严峻:“灯笼从何而来?”
匍匐在地的田朔一见那双犀利的眸子,哆哆嗦嗦地回应:
“回将军,都是小人从集市上采购的,还有一些客人放在这里的,等着有缘人来猜灯谜的。”
我想起昨夜肖世子于灯笼前驻足一事,那些灯笼很可能就是他们传信的方式,连忙道:
“本王且问你昨夜外边这些猜灯谜的灯笼是谁挂的?”
田朔:“回殿下,是楼中小二挂的。”
酒楼小二:殿下,这灯笼本是小的所挂,可当夜小的吃坏了肚子,回来后便见灯笼已经挂上去了。”
“这么说,这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你们谁都没看见了?”
一众人吓得趴在地上,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酒楼不远处围满了人,如此办案要地,也不知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此地生事。
我刚走过去,便听闻袁善见的声音:
“姬氏与我袁氏颇有渊源,在下岂能让你诋毁已故之人?”
“再者,打他人名号,行做假贱卖字画一事,如此攀诬他人名声,岂是君子行径?”
“你若是不服,大可同在下一并上牙门掰扯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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