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在身后紧紧盯着他瘦削的背影,脸上颜色变了又变,终是没开口,任他们离去了。
他收回目光,随意扫过地上的尸体,疲惫吩咐道:
刘耀文:处理干净,此事断断不要声张。
刘耀文:还有……
他的面色沉了沉,眼神霍然由担忧转为狠戾:
刘耀文:查查是谁将今日之事传到轩儿耳中,通通处死。
侍从躬下身,谨然应了。
窗外漆黑如墨,朔风紧起,呜呜声似鬼魂哭泣。
一道闪电划过,透进青蓝的电光来,那光映照在刘耀文身上,脸色也泛着青白,尤其是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眸,透着可怖的气息。
事态似乎都在预料之中发展,他想,好戏已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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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正下着冻雨,地上又湿又滑,连带着朱红色的宫墙亦被湿气染成了一大片一大片泛白的暗红。
雨势渐强,天上鼙鼓似的雷声滚动。
宋亚轩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在甬道上,凛冽的风自宽大的袖口灌进来,衣袍翻飞,衬得身子单薄得像个纸糊的人儿。
身边的苏德海一面擎了伞替他遮雨,一面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大约都是教他莫要生皇上的气。
宋亚轩则缄默不言,步履不停,鞋履踩水之声哒哒响着,垂着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德海:皇上刚继位三年,内忧外患纠缠难解,以至日理万机,宵衣旰食,所以在您身上少了心思。
苏德海:您可千万别怪罪皇上,处死温姑娘也是迫不得已,她勾结敌军,若不处死,难以压服口声,也难以向朝廷官员交代,只求您能多担待着他……
宋亚轩听着有些烦躁,他停下步伐,仰起头冷冷道:
宋亚轩让我担待他,谁又来担待我呢?
宋亚轩你是他的人,自然站在他的立场。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身边的人,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苏德海登时无言,宋亚轩又继续道:
宋亚轩我知道他在这个位置,许多事是迫不得已,我可以理解,但我不会原谅他。你不必再劝。
苏德海经事老成,见宋亚轩不悦,忙告罪不迭,暴雨浇在伞面上,发出隆隆的声响,宋亚轩渐渐无心听,亦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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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阑宫内满是药香,宋亚轩刚打起帘子,便见一个小姑娘拘谨的立在屋内,手捧着一青花缠枝梅纹碗,怯怯开口道:
…:宋公子,药凉了,奴婢这就去煨热……
宋亚轩摆摆手,叫她退下了。
自从阑鹤了无音讯后,一直是这位小宫女负责伺候,但毕竟岁数轻,总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但他也不愿计较。
他忽然怀念起阑鹤来,宫人说他去治伤了,可回宫一个月余,那边一点儿消息也没,伤势竟如此重吗。
他想着想着,竟睡着了。夜半醒来之时,屋内的炭火已经快灭了,窗纱被外头的风吹的鼓涨起来,凉意漫骨。
只睡了一个时辰,却再也睡不下了。他铺开一张新纸,扼袖蘸墨,想给阑鹤捎信,却又不知捎往何处,不禁哀叹一声。
身边的人接连离去,走到这个境地,是他从未想过的,也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他的身体和内心已开始麻木,深深的无力感无时无刻不禁锢着他。
炉子里的炭轻轻爆裂,哔啵一声将他思绪拉回。
他坐起身来,摸了把脸,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了。
但他来不及悲伤,他必须弄清楚温姐姐和究竟在谋划什么,这回是温姐姐,下回就会是旁人——宋亚轩知道刘耀文那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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