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夏非要亲自等那个看中的泥娃娃做好,觉得泥人老板在一块泥上左捏右掐就可以做出来一个人非常神奇好玩。
可是日头大起来了,尽管这边已经是冬天,但正午晴空大太阳还是非常有温度的。
苏白钰就让春花秋月和大甲撑伞陪着苏幕夏,他带着纨绔去看看另一边的马,完事早点回去。
苏幕夏买了一个泥娃娃,正要走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泥娃娃摊子的旁边,有一个胡子拉茬的中年男人,消沉地坐在地上,面前放着几块青的白的十分有纹理的石头,几把形状迥异的刀,他的身后有一块草席,上面是一个面色发青的十来岁少年,灰色破烂的葛布堪堪盖到少年胸膛,穿着草鞋的脚还露在外面。
春花也看到了,有点同情,想给点银钱,苏幕夏反而是对那个石头感兴趣,她有很多亮闪闪的石头,可是没看过这样有许多花纹的普通石头,于是就蹲下去拿起巴掌大的石头问老板:“我要这个。”
老板动了下,目光凝聚了一点,他已经在这三天了,无人问津过,他动动嘴唇:“卖的。”声音分外沙哑,好像好多天没喝水,然后就从苏幕夏手里拿过那块石头,“夫人需要什么花样?”
“唔?花样?”苏幕夏不解,“什么花样?”
“小人是做石雕的。”看了一眼苏幕夏手里那个泥娃娃,然后就低头拿起地上的那把普通之极的刀片,放到石头上比划了两下,随后就是“嗤嗤”极有规律的声音,大甲一愣,那刀子落到石头上,好像鱼儿入了水,动作竟是快的连他都看不清,不一会儿地上就是一摊白白的石粉,仅仅一盏茶时间,那块石头就成了一个张大嘴笑的娃娃样子,和苏幕夏手里的泥娃娃分毫不差。
春花秋月张大嘴:“好厉害!”
苏幕夏眨巴眼,怎么石头又成了娃娃?石头还能这么用?
当苏幕夏把自己兜里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递过去,让老板也雕一个娃娃的时候,老板也明显抽了一下嘴角。
春花秋月连忙说:“我的好公主,这个不能雕的。你看看两个石头不一样的,而且您的石头多好看,已经那么好看了,再好看就要逆天了,不用雕了。”
苏幕夏看看青白相间的娃娃很稀罕,比她亮闪闪的石头还好看:“这个是什么石头?”
“是青花石”老板声音依旧沙哑得不行,随后又加了一句,“寻常石头都可以雕的,夫人那样精贵的石头也可以,只是较为费料。”
“唔,我要一只小皮子,你会不会?”
“?”
“咳咳,小皮子就是一只猴子。”春花连忙解释道
“夫人要多大的?”
“就小皮子一样大的。”
秋月赶紧把小皮子形容了一下。
老板低头拿过面前最大的一块石头,低头就开始飞快动刀,苏幕夏只看到刀影。
等日头大起来苏白钰找过来的时候,苏幕夏已经抱着“小皮子”稀罕得不得了。
苏白钰奇怪地说:“宝宝你什么时候把小皮子带过来的?”
苏幕夏就笑起来了,把足足小皮子两倍重的“小皮子”放到苏白钰怀里,苏白钰一愣,左捏捏右摸摸,硬的,可拿远点再看猴子,连龇牙咧嘴都是真的模样,就连眼角皱纹都能看出来。
“驸马,这是个石猴子。”春花也很惊叹,“用石头刻的。”
“啊?”苏白钰不相信。
苏幕夏已经又蹲下去跟老板说:“我还要一个阿钰。”
老板不解,苏幕夏指指一脸僵硬的苏白钰,老板一愣,随后说:“小人没有那么大的石头,怕是做不了。”
嗯,苏白钰那么大的石头,好的吧,整个集镇估计都难找。
苏白钰拉起苏幕夏:“夏夏你干嘛要一个石头的我。”
“因为阿钰说以后老要出去啊,有个石头阿钰跟我玩也好的。”
苏白钰不满了,酸了,石头人是他吗?是吗?为嘛最后不是别的男人有代替他的危险,反而是一个石头人
“不要,我不喜欢。”
他不喜欢不要紧,苏幕夏喜欢啊,所以最后苏白钰还是妥协了,不过要苏幕夏保证别让他看到那个石头自己。
“你能不能跟我们回去?”苏白钰不满地问老板,“你的出勤费用爷会付的,咳咳,给爷刻的好看点知道没。”
纨绔默默退了一步,那不是我主子。
老板有点为难,垂下眼:“怕是要让老爷夫人失望了,小人不方便去府上。”
“为什么?”苏幕夏还想要一个石头阿钰,这样阿钰不在的时候也有的玩。
老板不自觉地抓了下衣角,眼神躲闪一下:“小人的儿子病重,小人怕给贵府带去晦气。”老板语气中带了一点不自觉的悲凉。
苏白钰有点犹豫,苏幕夏就不高兴了:“你做完一个阿钰就能走了。”
老板低着头说:“夫人可以让人找来石头,小人很快就能做好的。”
他越是遮掩,苏白钰越是奇怪,再看苏幕夏那么想要一个石头人,就挥挥手:“爷不在乎那虚的,只要是正常的病,爷那也有大夫,带过去一起看了就是,不过,你得告诉爷你是打哪来的。”
听到有大夫,老板朝后面被病痛折磨得皱眉的少年看看,顿了会儿说:“小人是姜国来的,村里遭了蝗灾一路逃难过来的。”老板说起蝗灾有点黯然。
苏白钰皱眉,仔细看了看老板,还是看不出他哪里像个农人,可一看也确实是没有武功的,看看大甲。
大甲点头,低声说:“今年不只姜国,附近的几个国家,伽泽赫野都有波及,就连西罗也有许多地方闹灾-各国朝廷已经免赋税了。
“这么严重?”
“姜国最严重,其他国家还能挺过去。”
“那夏夏的田呢?”
“郡主的田地有很多有经验的老农看着,但是没多大损失,只是前几天碰到过几波姜国那边来的流民,费了点事,不过都被收服了,没出乱子。”
“那就好,嗯,姜国的流民都跑到西罗了?”苏白钰想,怎么不先跑去离他们近的伽泽,反而跑到西罗这边,苏幕夏的田里了呢?刚要继续问大甲,就听苏幕夏喊起来。
“阿钰,我看到黑白的牛了,就在那。”苏幕夏突然大喊起来,人已经跑出去了。
苏夏钰转头一看,果然一行几十个粗犷大汉带了,额,上百头牛过来,花白的奶牛也就十几头,毕竟北边这块的人吃的最多的也是马奶牛奶什么的。
恩,那些花牛都养的肥头大耳白白胖胖的。道路中央自动让开一条路,牛们排队走,一眼都看不到头。
“不好!”苏白钰看到苏幕夏带着春花秋月已经跟带头人说话就哀嚎起来。
大甲刚要告诉苏白钰是哪里的田地,苏白钰就跑了,大甲摸摸鼻子也没再说什么。
对于苏幕夏买东西喜欢大把撒钱,大甲已经淡定了,也不管驸马怎么炸毛,安排两个人带着石雕老板回去。
那个老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动身,跪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有劳官人。”
那边苏夏钰还是晚了一步,他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卖牛的那个带头在哈哈大笑,亲了又亲手里的那几张每张都是一千两的银票,苏倾钰敢保证那个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见过超过一百两的银票。
“痛快,虿刺交你这个朋友,你救了我的部落虿刺一辈子不会忘,这回虿刺算是占你便宜,下回你再要牛,你买多少,虿刺多送多少。”还没入冬就已经穿上皮衣的虿刺很高兴,往年卖牛都得等上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能卖完,今年刚来就卖光所有的,有这个钱他就能买很多吃的用的回去了,这个集镇没有的他也能跑到别的国家去买,今年这个冬天算是能活下去了。
苏幕夏心都在牛身上,可是不能落人面子,于是就点头:“恩,你也爽快,下回我买牛也找你。”
虿刺很激动,要是每年都能卖出去一批牛,他们可就能活了,当下就把一块透明冰块做的牌子给傻宝:“你要牛拿着这个牌子去珩国找虿刺,我们有多少给你多少。”
苏幕夏急着看牛,就随便把牌子拿过来:“恩恩,好的好的。”
虿刺看她这么爽快心下也很欢喜,也就不管刚刚自己那点纠结牌子是不是该给的事了。
苏苏幕钰跑到苏幕夏身边时,那个虿刺已经带人轰轰隆隆走远了,就留下一眼看不到头的黑牛黄牛花牛。
春花秋月也很兴奋,跟着苏幕夏绕着花牛左看看右瞧瞧,摸摸花牛大大的肚子,短短的牛角,感觉跟画上还有平常看到的老黄牛不一样。
苏白钰笑都笑不出来:“宝宝啊,你买了多少牛?”
“唔,我说要所有的花牛。”苏幕夏伸手就摸摸花牛下奶的地方,“好大啊。”
苏白钰脸红了,有点风中凌乱的感觉:“那,那那些呢?”苏白钰指指奶牛后面一长串或哞哞叫,或拉屎撒尿的黄牛黑牛。
“那个老板说送我的。”苏幕夏压根不在意那些黄牛黑牛。
苏白钰抽抽嘴角,买十几头牛人家送一百多头?
好在,那个老板还不是多黑心的。
苏幕夏把手里牌子扔给苏倾钰:“那个老板给的,以后阿钰买牛可以再找他哦。”然后就继续摸牛。
苏白钰左右看看那块冰做的却怎么也不能融化的牌子,纨绔揉揉眼:“那个不是传说中珩国的玄冰做的吧,那那个老板,”
苏白钰很复杂地看看苏幕夏,媳妇啊,你知不知道这个牌子是可以直接见到珩国部落族长的通行令阿喂。
珩国准确来说是个部落,过的还是那种接近原始人的生活,极少与外界交流的部落,那边的雪山冰川使得别国不敢轻易过去挑衅,珩国的人传说都比较强壮且野蛮,部落地盘概念强大,除非食物不够,不然轻易不会出来。
今年大概冬天来得早,光有食物也不能安全过冬才会出来卖牛,好买些防寒衣物什么的。
话说,他们能知道拿牛换钱,拿钱换别的也算是好大的进步了。而且那个领头人还能跟苏幕夏交流无障碍,想来也是个很厉害很称职的族长了。
苏幕夏非要亲自拖着一头牛回去,苏白钰没办法就哄着她坐到牛身上,打把小伞遮阳光,自己牵着牛往回走。
本来呢,这是一副很恩爱很让人羡慕的夫妻归家图,可是加上后面跟着的一百多头牛就让人有点暴发户炫富的感觉了。
大甲带着十几个人在后面赶牛,内心万牛跑过,他们真的不会养牛啊郡主,以后这么多牛可怎么办啊。
侍卫队的预感是正确的,苏幕夏对花牛的兴趣足足进行了半个月,他们就在北圩边境的草原上放牛放了半个月,堂堂的大内高手皇室护卫队就这样成了放牛欢乐队。
苏白钰无所谓,这半个月他除了不时关注一下北圩的备军情况,发现北圩好像因为蝗灾变得严重,粮草不足,发动武装准备分羹的事业也暂停了,所以苏白钰这回最主要的就是陪苏幕夏玩。
玩什么呢,挤奶,骑马,打猎,放牛什么都玩。
苏幕夏还有一件事就是监督石雕老板做石头苏白钰,老板做的仔细,真的找了和苏白钰差不多大的石头,先是拿特殊的水清洗,然后打磨,再清洗,又多准备了几把刀,开始没日没夜地雕刻起来。
苏白钰本来是很不爽,可是三天后看到一块长长圆圆的石头上出现了一个执着书卷目中含笑,温暖如春的自己,好吧,他觉得他都要爱上自己了。
苏幕夏就更不用说了,每天一早起来就要去看看“相公”进化成什么样了,慢慢的,最先是那双看似含笑实则睿智的眼眸出现,接着眉毛扬起了,嘴角勾起了,下巴抬起了,一身儒衫风度翩翩,书本半翻拿在手上,五天后,苏白钰都叹为观止,绕着石人看了好几圈:“要不是全是白色的,我都要错认了。”
石雕老板的儿子已经能起来,不时帮帮父亲的忙,听到苏苏幕钰这么说,就有点骄傲地说:“爷过几日再来,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爷了。”
苏白钰不解,等到再三天后,再次看到的,就是一身紫色锦袍的美貌公子,黑的发白的脸,远远看去连脸上的细细绒毛似乎都能看出来,苏白钰呆了半天才说:“果真是巧夺天工。”
苏幕夏摸摸石人的手摸摸石人的脸:“真的和阿钰一模一样啊,再做一个我。”苏幕夏高兴起来,拉着苏白钰,“然后和阿钰放在一起,这样我和阿钰在一起的时候,石头阿钰也不会孤单。”
苏白钰目光温暖得和石人如出一辙:“好,夏夏说什么都好。”
苏幕夏高高兴兴去喝新鲜牛奶时,苏白钰收回了笑脸,看看老板,又看看石像:“薛奇石,姜国皇室工部石匠,因力荐姜国皇帝不宜趁灾大兴土木而被抄家,抄家当日,夫人闹事被赐死,薛奇石与其子趁乱不知去向。”
“咣”一声,苏白钰话一说完,石雕老板脸色苍白,落了手里的刻刀,一边少年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脸也变回了青白色。
“扑通”父子两人都跪下了,低着头却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苏白钰摸摸石人的脸:“这上面抹了什么?”
薛奇石一愣,木然地回答:“石蜡。”
“恩,做的挺好的,过两天我们要回去了,你们呢?”本来是要出发看看苏幕夏口中的良田,可这会儿这么多牛,苏幕夏喊着要回去给爹爹看,又不着急看良田了,苏白钰反正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想着那就来回耗时间呗。先陪傻宝回去军营一趟,看那个老头子好不好意思喝牛奶,完了再跑路,气死那个老男人。
苏白钰回头看他们父子:“我们家还有很好的木匠,专门给我夫人做小玩意。你们愿不愿意去西罗?只要能做点让我夫人喜欢的东西爷就养着你们。”
薛奇石沉思起来,少年急得直喊:“愿意愿意,小人愿意跟着老爷夫人。”几个月的流离失所,病魔纠缠让他已经心力交瘁,在这的几天里,有吃的喝的,还能随便拿材料做石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
薛奇石张张嘴又低下头:“谢老爷,小人愿意追随老爷夫人。”
苏白钰点头:“那就起来吧,如此本世子也不瞒你什么,本世子是西罗苏王侯府的。”
薛奇石惊得抬头,前些天一路上就听到西罗的苏南侯世子一战成名,年轻有为,不想竟是眼前这个明显喜欢跟着媳妇胡闹的年轻人。
很惊讶?”苏白钰笑起来,过去拉他起来,“跟你说实话,本世子是被发配到军营的,实际上志不在此,只想当个富贵闲人,你做的石雕奇巧,本世子也喜欢这样有奇巧手艺的人,既然跟了本世子便安心做你的石雕,其他都不用管。”
苏白钰临走时薛奇石才反应过来,急急喊起来:“世子,薛某是姜国逃犯。”
苏白钰头也没回:“爷的媳妇喜欢你的手艺,你就是进了大牢爷也能把你捞出来,有时间赶紧把爷媳妇石像做出来是正经,别的不用你操心。”
少年激动地拉着父亲的袖子:“爹,我们是不是不用再东躲西藏了?”
薛奇石慢慢点头:“以后好好跟爹学手艺,多给夫人做出好看好玩的,知道吗?”
“知道——”少年明亮的眼睛让薛奇石深深触动,心里万分庆幸有这份手艺。
准备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初,北圩早已经进了冬天,傻宝就跑去买了好多便宜又好看的皮毛,因为听大小了回来说她的万顷良田里多了很多人种田,粮食够了,但是衣服不够,所以最后她几乎把集镇上所有皮毛衣物包了,北圩不缺皮毛,苏幕夏整整装了三十辆车,春花秋月愣是只付了几百两,简直就是白捡似的。
郑石仁带来的几十人把三十车东西都拉走了。
苏白钰不知道苏幕夏买了多少皮毛,苏幕夏买皮毛的时候,他去买马了,买马是个比较麻烦的事,一次性买太多北圩会怀疑,一个人买太多次也会惹嫌疑。
北圩有规定,不是专门马帮走马,一次性买卖不许卖超过十匹的,苏白钰花了半个月,不止让六十个侍卫出面买,还雇人帮忙买,买了也不拉回来直接送出北圩境内。
大甲说最近的雾城可以放,来回也就大半天,半个月下来,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也只买了两百匹,话说,他那边分到的好像是三千人的吧,听说有马的才一百人,打起仗来是去当炮灰么?他才不信他爹或者宗兆帝能心疼他给他装备,不让他哄着苏幕夏拿钱补贴整个军队就不错了,更何况今年附近几个国家都闹灾,西罗收成也不好,虽然他不喜欢军营,可好歹也是分到他名下的兵,他还是不忍心自己吃肉让他们喝西北风的。
这天苏幕夏收拾行李,苏白钰有点情绪低落地回来,苏幕夏拿着包袱跑过来:“阿钰我都有把你的东西收拾好哦。”
“怎么你收拾?”苏白钰接过她的包袱,“春花秋月呢?”
“我让她和纨绔给我送牛了,我有十五头花牛,三头牛的奶就够我和阿钰还有爹爹喝的,我就让给我父亲她爹九千岁苏公公和皇帝伯伯太子弟弟白白太师元帅各送了一头,陛下娘娘太后也各有一头,娘亲和妹妹还有小宝宝也有三头,这样他们就不用去买牛奶了,还能做好多好吃的,我觉得牛奶做的奶酪比羊奶好吃,做汤也可以放的。”
苏白钰捏捏她的脸,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开心,你忘了陛下他们耍了我们么?干什么送他们。
“恩,夏夏真好,都想着大家呢,不过,其他的牛你想好怎么办了?”
“大甲说四十头黄牛可以耕地,昨天已经让郑石仁他们带走了,不过还有六十多头黑牛呢,我不想吃了。”是的,这半个月他们很努力地吃牛,各种烤的煮的炖的已经吃够了,可是也才吃了三头还有剩的。
苏白钰也没办法,扔了吧也不划算,只能认命带上。
所以第二天上路的时候,除了一辆坐人的马车,两辆堆满各种皮毛药材吃食的货车,后头还跟了三头“哞哞”喊的花奶牛,六十多头沉默的皮光毛亮浑身是肉的黑牛,因为这些天吃的太好,这些牛都不可避免地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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