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轩王府各处都早已灭了灯,整个王府一片安静,偶尔只听侍卫有序的巡逻声和着瑟瑟风声。
青霜阁前,一道白影却踏着月色走了过来,他手上一枚特殊的令牌亮出,那守在暗处的隐卫纷纷跪在他的面前。
“王爷有令,让你们撤出青霜阁,回去待命。”公子浔清润朗逸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处处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这气势与连城逸不相上下。
“是。”那几人不曾怀疑,当即领了令离去。
公子浔将令牌收了起来,随即踏上台阶走了进去。薄凉的月色清清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照着他一袭月白色的锦袍格外耀眼,穿过荒废的庭院他步入内殿。
殿内未曾点烛灯,只有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照着满室冥纸格外的诡异。公子浔微微一惊,心中立即明了,这杰作怕是白妙香所为。
他黑缎金边的彩云绣靴踩着地上的冥纸,掀了帘帐走了进去,床榻上影月似是已经枯竭,自从白日里白妙香走后她只觉得整个人好似虚脱了一般,心底就算是恨也没了力气。
听见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微微侧头望去,却见公子浔伫立在月光中,他身上彷如镀上了一层玉辉色,像是从梦境中飘然而至一般。
她稍愣了片刻,随即收回心思,眼下这么晚他来这里做什么?正想着,那人已经近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
那药丸滑入喉间,有种清凉舒适的感觉,彷如那枯竭的身子得到了灌溉,身体也慢慢的恢复了力气。
“感觉如何?”公子浔掀了衣袍坐在一侧,他眉目疏朗,容止可观,说翩翩君子一丝不假。
影月秀眉一挑,眼底一抹疑惑且还带着一些敌意,看向他的目光不甚好意:“用不着你来假惺惺。”她别过头去,心底被藏起来的恨滋生而长。
若非这个男人她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若非被他所擒锦瑟又怎么会死?恨只恨自己技不如人,她已经凄惨至此,她有自己的骄傲,她不需要他的可怜。
公子浔轻笑,伸手抚上她紧蹙的眉头,他的指间微凉触到她的肌肤竟是让她浑然一震,僵在了那里。
“我知你心中恨我,但我也是无可奈何。看着你遭受这许多磨难我心中亦有些愧疚。王爷知道你不会说出幕后之人,已经不打算留你,但我终觉得你是无辜的。
他声音清凉格外的惑人,那彷如朗星一般深邃的眸子里有淡淡柔光和怜惜。影月触上他的眼神,霎时间似是陷入在了里面,忘了思考也忘了自己是谁。
“所以,我今夜带你走。”他扬眉,轻柔的语气里满是肯定。
影月猛的回神,挣扎的坐了起来,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她心下疑惑的很:“你带我走?呵~你们又想耍什么阴谋?美男计?”
影月眉眼间满是不屑的表情,她涉猎江湖数年之久,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如此雕虫小技也敢在她面前施展,真是不自量力。
“怎么,莫非以本公子这容貌入不了你的眼?”公子浔轻笑,他纤薄的唇角扬起,繁星一般的眸子底下隐隐的星火。
影月猜不透公子浔的目的何为,他看不懂这个男人,他说话的表情让她看不透是做戏还是认真,他的眼眸深邃如潭看不见波澜,纵然她游走在各色男人之中也看不透这个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影月不想在与他周旋,只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公子浔目光轻移,落在她那有些愠色的脸上,她容貌标致虽谈不上最美但也不俗,尤其是她那性子,桀骜不驯,不知那驯服了她让他不惜以死相护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他伸手将影月扯到怀中,大掌贴着她的腰肢低头看着她略微惊慌的神色。她体内毒性还未全解,眼下虽然有力却也抵不过公子浔的钳制。
她顿时恼怒,小脸骤然一变,咬着牙瞪着他道:“公子浔,我原以为你是君子,却没有想到你竟是卑鄙无耻的小人,放开我,你这个无耻……”
她话未说完,公子浔便俯身堵住了她的嘴,她的声音呜咽的吞了进去,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和不知所措。
她虽然游走在各色男人之间,做着杀人的事情,却从来都是洁身自好,因为她的心里只有那一个男人,为了他她一直守身如玉,只为有能与他相配的资本。
可此刻…
她猛然惊醒,拼命的闪躲,公子浔却将她禁锢的更紧让她无从反抗,直至呼吸困难他才松开她,唇角冰凉滑到她的耳旁问她:“他可曾这般吻过你?”
影月怒急,扬手便要打他,公子浔抓住她的小手,脸上的笑温润而又邪肆。
“无耻。”影月大骂,心中波涛汹涌,将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恨。
公子浔却是更加无耻了起来,拽着她的手再次将她抱入怀中,他那冰凉温润的唇在她耳边轻咬声音邪魅而又好听:“本公子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可以救你,但需要你以身为报,才可。”
影月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想要未曾多想当即脱口而出:“你休想,我便是一死也不会如你意。”她说着竟当真要咬舌自尽。
公子浔眼疾手段,手指一挥点上她的穴道,影月动也不能动,心头隐隐不安和懊悔,只用一双泛着恨意的眼神瞪着他。
公子浔全然不顾,唇角的笑清淡又随意。“你便是想死,也要与本公子一度春风后才可,本公子会好好待你的。”他邪魅狷狂的一笑已经俯身将她压在榻上,影月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双唇间被人含住,那轻柔而又缠绵的吻如涓涓流水缓缓流过心扉,一丝香甜之感漫漫蔓延,影月神智越来越模糊,最后剩下的只有公子浔那面如冠玉的侧脸,随即晕了过去。
次日,公子浔劫走影月的消息便被连城逸放了出去,而同时放出去的还有一条追杀公子浔的消息。
当然这不过是连城逸和公子浔以及白妙香的计策而已,故布疑阵,引敌上钩。沉香阁中,白妙香才起身,锦瑟就拿着一封信笺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公子浔给小姐你的。”锦瑟将信笺呈上,白妙香接过坐在妆镜台前让锦瑟帮她梳头,她自己拆开信看着。
却听锦瑟一阵疑惑的问道:“小姐,木梳怎么不见了?”
白妙香从信上移开目光朝着她的妆镜台看去,发簪粉盒等什么东西都在唯独不见了那把木梳。
白妙香的心顿时一震,除了连城逸她猜不出是别人所为,可是他将那木梳拿走做何用?是毁了还是留着?她心头一阵烦躁,对着锦瑟道:“去库房在取一把过来吧。”
锦瑟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白妙香舒了口气,展开信笺,看见公子浔留书的内容,本来还有些阴沉的脸色顿时晴朗了起来。
信上,公子浔只有短短几句:“苏侧妃还要病上几日,你也难得清静。答应我的事情莫要忘了,回来后等你答复。另外,对付连城逸只需四个字:欲擒故纵。祝你好运,等我好消息。”
白妙香噗嗤一声,这信上透漏了许多的信息,一则定是公子浔对苏晚清使了什么诡计让她病上一段时间,二来公子浔要等的答复是凉亭那日认她为妹妹的事情,白妙香其实早就把他当哥哥看待了。
还有公子浔提出的欲擒故纵,亏他想得出来。白妙香将信笺烧掉,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她看着妆镜台前,想着那唯独少的那把木梳。
连城逸拿走它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告诉她,这其实只是一场梦境?让她不要肖想?
白妙香猜不透,心中总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最近几日她和连城逸之间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恍惚。
这场心与心的角逐战,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她要让连城逸痛,让他悔,就必须要让他爱上她。
或许公子浔说的没错,欲擒故纵。她要夺走苏晚清的一切,让连城逸后悔自己的执拗与偏执,好好的折磨他们一番。
如此,才能对得起白妙香的在天之灵,如此她方沉香才能没有负担的屹立于这泱泱天地间。
清宁居,苏晚清觉得身体恹恹的,也没什么精神,她以为是因为白妙香的事情所忧心也没有在意。
紫菱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封信笺和一个物件,走到苏晚清身边她微微一福将东西递过去道:“小姐,这是大公子托人送来的。”
听到大公子,苏晚清立即来了精神,接了紫菱递来的东西她轻轻一挥,紫菱退了出去。
苏晚清将信笺拆开,快速扫过,她那双幽静的眸子微微一动,一抹喜色从眼底划过。
她看着信上所书,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但已经让她喜出望外。她将信笺烧毁,然后看着一并书信送来的瓷瓶。
没有任何的疑虑,苏晚清从瓶中倒出一颗药丸服了下去,脸上尽是阴险可怖的表情。
当夜,苏晚清便发了高烧,且身上起满了疹子。此事惊动了连城逸,但公子浔不在府上,他只能遣了太医来给苏晚清医治。
太医来断过脉后脸色大骇,跪在地上声线轻轻的颤抖着道:“回王爷,侧妃这好像是得…得了…天…天花。”
连城逸眸光骤然一缩,便要奔过去看苏晚清的情况,却被太医给拦住劝道:“王爷,你不要着急,老臣会协同太医署众人来确诊,为了安全起见,王爷不能进去。若真是天花这是极易传染的病,还请王爷下令只留下曾得过天花的下人来照顾侧妃。”
“常风,依太医的意思去办。”连城逸眸光一缩,狠戾的声音又道:“速将太医院所有人等招来确诊,若侧妃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要你们统统陪葬。”他一声令下,威严自露,霸气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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