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一直在云深不知处陪着蓝忘机养伤,然而腿伤还未痊愈就收到了温家命令各大家族在三日之内派出本家十名子弟前往岐山参与所谓的教化,美其名曰替各大家族重新教导族中子弟做人做事,足可见其居心。
原本此事与魏无羡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干系,毕竟如今的魏无羡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父母都是云游四方的散修,只是他实在是不放心蓝湛拖着一条伤腿就岐山温家接受教化,就凭温晁那种不要脸的行为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尤其是蓝家的人都只会守着家规,估计受委屈了也不会替自己出口气。蓝湛这样的小古板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自家孩子转了转眼珠子,藏色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很明显就是不放心他的心上人所以想陪着一起去呗。其实藏色心底里有些不愿自己的孩子踏上这趟混水,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此次是前往岐山温家,哪一位母亲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只不过,藏色从来都认为孩子的人生就该让他自己去做主,他们为人父母的只要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帮助他就够了,他想做的事就去做吧,总归有他们会在后面帮衬着。
藏色点了点不停撒娇的魏无羡,宠溺却又无奈的说:“行了,阿娘知道了。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有了心上人连阿娘都不要了,哎真让阿娘伤心啊。”
“哎呀,阿娘,我这不是为了早点把那个小古板娶进家门,好一起孝顺阿娘你吗?而且不是阿娘你和我说的吗,有了心上人,下手一定要快准狠,坚决不给其他人一点机会。一定要趁早把心上人拐到手,我可是听说当年阿爹就是这么被你拐走的哦。”魏无羡向来了解自家阿娘的性格,看着这么大的人了,但其实私底下的性格简直就和小朋友一样,爱笑爱闹有时候还蛮横无理,一点都不成熟稳重,每次和自己斗嘴吵不过就耍赖叫阿爹来,也就自家阿爹整日稀罕的不行了。
藏色被自己的儿子噎的说不上来话,这些话的确是她告诉阿婴的,也是她教导阿婴怎么追心上人,可谁知道这小兔崽子居然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长泽哥哥,你看阿婴他,又欺负我这个弱女子。真是儿子大了翅膀也硬了,想当年我含辛茹苦养育他,可谁想到他现在居然还敢和自己犟嘴了。长泽哥哥,我们还是有空再生一个更乖的,这么不乖的阿婴就送给蓝家做上门女婿好了,反正阿婴他早就已经胳膊肘往蓝家拐了。”藏色连忙扑倒身旁路过的魏长泽身上,抱着他故作可怜的说道。
魏长泽向来宠爱藏色,即便知道事实真相完全不是这样,还是习惯性的开口说自己的儿子,“阿婴,以后不可对你阿娘这般无礼,此事我与你阿娘已心中有数,自会帮你办妥。蓝二公子已等候多时,你还是与他一同先回去吧。”
“阿爹阿娘,蓝湛已经等了我好一会儿了,他现在腿还没好不能这么长时间站着,我就先过去了啊。我就不打扰阿爹阿娘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的计划了,嘿嘿。”说完就转身走了。
看着魏婴火急火燎就冲出去的模样,藏色夫妇俩都觉得颇为好笑,这兴冲冲的模样还真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该有的模样。以前看着自己的儿子整日逗弄姑娘家,不知情的怕是以为小小年纪便是情圣,如今看来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只会死乞白赖的缠在心上人身旁,不敢逾矩,更不敢表露一丝心意。今日之事,阿婴这孩子竟然会丝毫未注意那份书信中,温家人可是特意在最后点名了让阿婴也必须一同前去接受温家教化。想来定是那日火烧云深不知处一事惹怒了那位温家公子,才会特意点名要阿婴一同前往岐山接受教化,否则便拿蓝家子弟是问。这温家近日的做法真是愈发过分嚣张了。
“还好此行阿婴是同蓝家子弟一同前往岐山,昨日江枫眠写信与你我二人,似乎是希望阿婴与江家一同前往,万一有何事也好有个照应。只是我考虑再三,还是回绝了他的提议,阿婴的性子我了解,若旁人有难阿婴定会出手相助,可温家如今的两位少主心胸狭隘定然会记恨于阿婴以及与阿婴亲近之人,到时候若是因此而牵扯江家,恐怕虞紫鸢那性子还有江少宗主的性子必然会怪罪于阿婴。而姑苏蓝家行事作风虽与阿婴有些出入,但刻在蓝家骨子里的君子之风与阿婴的本性颇为相似,比起虞紫鸢教导的江少宗主,我自然更是放心阿婴与蓝家二公子一同行事。”藏色想起了几年前她与魏长泽携带阿婴一同前去云梦看望江枫眠,可到最后却还是闹的不欢而散,就连本来相处还不错的江少宗主与阿婴也因为她和虞紫鸢之间莫名其妙的矛盾给闹翻了,自那以后他们夫妇二人也不愿再去平白给自己找骂。
“阿婴的性子与江少宗主许多地方都是迥然不同,即便两人如今交好,总有一日怕也是会分道扬镳。江少宗主的性子多少受到了虞夫人的影响,而阿婴的性子却是像极了你,他们二人的友谊必然会随着经历的事越来越多而疏远。如今两人只是作为点头之交,到时对他二人都是最好的局面。早些年我曾听闻虞夫人他多次在江少宗主面前提及阿婴修为一事,再加上江宗主也是为了历练那少宗主的性子才总是对他格外严苛,只可惜虞夫人与那江少宗主似乎都不理解他的一番用意。江宗主也屡次在书信中提到有些担忧江少宗主的性子。此行江宗主书信与我二人,也是担忧阿婴一人恐会受了委屈,才会提到阿婴可以与江家一同前去,也可以照拂阿婴几分。只是一切正如夫人所说,以虞夫人的性子若是知晓了此事,必然又是一场争论,他们夫妇二人之间的矛盾还是不要牵扯阿婴为好。”魏长泽有些感叹江宗主的良苦用心,只可惜他的用心却得不到家人的理解。
而另一边魏婴也从蓝湛口中得知了那件事,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此行自己也可以一同前去,这样也可以照看一下蓝湛。
相比于魏婴的坦然自若,蓝湛反而对此有些忧心,特意点名魏婴,想来定非好事。只盼魏婴在岐山之时切勿再这般随心所欲而招来危险。
“蓝湛,你是在担心我吗??”魏婴凑到蓝湛身旁,鼻尖闻到一阵阵清冷的檀香味,耳边传来一阵阵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蓝湛的心跳声,抬眼看向蓝湛,却被那双明若琉璃的眸子给摄住了心神,顿时忘记了自己究竟所为何事来找蓝湛。看着蓝湛的双眸中完全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再加上那长而翘的睫毛不停的扑闪着,魏婴就感觉自己的脸上竟然隐隐的有种发热的感觉,心里更是奇痒难忍,很想伸手去抚摸一下蓝湛的那双眼睛,却被自己扑通作响的心跳声唤回了心神。而且他也注意到了蓝湛的耳垂愈发鲜红,为了不让蓝湛尴尬就只能把视线转移。视线下移,魏婴一眼便注意到了蓝湛那双薄而红润的双唇,看上去似乎极为柔软,若是亲上去…
“要死要死,蓝湛这家伙居然这么会撩人的吗。我在想什么呢,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就想着亲人家了,不过蓝湛看着清冷,他的唇却看着很软的样子,和他的性子一点也不像。”魏婴赶紧在心底敲醒被美色所迷的自己,可是这人一旦对某件事务或者是某个人上了心,无论做什么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
害怕自己一时冲动真的会做出亲蓝湛的行为,魏婴赶紧退后几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似乎怕蓝湛注意到自己有些泛红的脸颊,急忙转移话题,“蓝湛你这里怎么这么热啊,我先去散散热,顺便找阿娘商量一下三日后的事,我先出去了啊。”说完便急匆匆的冲出了静室,压根没有注意到蓝湛那副纠结的模样。
三日后,魏婴与蓝湛收拾好了一切便准备出发前往岐山。临行前,自然是接受了好一番嘱托。
“阿婴,此行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可胡来,一切事情与蓝二公子商量以后再做定夺。不过,若是当真有何急事或者是意外之事,一切遵循本心即可。修道之人最重要的便是修心,只要阿婴你所做之事无愧于你的本心,无愧于天即可。不管怎么样,总归还有你阿娘和阿爹在。只是凡事还是小心为上。蓝二公子素来稳重,而阿婴的性子却是有些跳脱,只怕还是需要麻烦二公子多多照拂阿婴了。阿婴你也要好好照顾二公子,他的腿伤尚未痊愈,还是要多加注意。”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儿子要在岐山接受所谓的教化,藏色就止不住的担忧,她不怕阿婴会招惹何种麻烦,她就怕阿婴会受到伤害,温家人如今还有何不敢做,他们若是真的要对付阿婴,只怕是轻而易举。
“湛儿,此行你们务必注意自身安全,你与阿羡两人更是要彼此照拂。”青蘅君也是仔细叮咛蓝湛。
待告别后,蓝湛魏婴以及其他几名蓝家子弟便离开云深不知处前往岐山温家。
梦里的魏婴还沉浸在情窦初开的滋味中,现实中却是另一番光景。金光善未来的所作所为已经揭晓了一部分,纵然仙门百家看似并未有何反应,但其实心底究竟做着何种打算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至于金光善的那些诡辩甚至是试图将此事无赖给阿婴,江枫眠更是坚定了返回现世后,一定要尽早解除了两家的联姻。
一时之间长辈这边的气氛颇为怪异,金光善屡屡试图像金夫人解释,却再未得到金夫人的一丝注意。杀子杀儿媳,此番作为可谓是天地不容简直是丧心病狂。真不知这金宗主是何居心,竟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放过。
小辈组,由于江厌离的阻挠,江澄到底还是没再和金子轩争吵。不过是臭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听到蓝忘机为魏无羡抱不平,一时心绪难平,下意识便讽刺道:“他魏无羡如今还是我江家人,与你们姑苏蓝家有何关系,便是要替他抱不平也该由我们来说,你这位蓝二公子有什么资格替魏婴抱不平。他如今还不是你蓝家人呢。”等说完才发觉这番话有些无礼,只是话已出口,江澄也只能暗暗指责他自己不该这么冲动。
蓝曦臣听到蓝忘机被人这般讽刺,脸色自然是有些不好看。
“江少宗主,忘机与魏公子乃同窗之友,于情于理都应当为魏公子讨一公道。何况金公子此刻仍处于云深不知处求学中,言行举止自然也应当遵循姑苏蓝家的家规,忘机作为掌罚之人出言提醒金公子有何过错。不知江少宗主这般指责忘机,是何缘由?我姑苏蓝家向来注重一言一行,便是忘机有何过错也应当由我们蓝家管教,江少宗主似乎并无立场来指责忘机的做法。还请江少宗主慎言。”蓝曦臣沉着脸对江澄说道。
江澄也知道了自己这番失言了,若是因此影响了江蓝两家的关系可就糟了。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在他身旁的江厌离已经替他向蓝家道歉了,长姐为母,既然阿爹阿娘都不在此地,这些事自然该有她承担起。
江澄也随即向蓝忘机道了歉,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蓝忘机倒是并未在意江澄所言,他只是有些看不懂江家人到底是如何看待魏婴的。从不久前他曾经历的那个梦境来看,虞夫人的许多言行举止的确符合后世之人的一些评论,而江宗主与这位江厌离姑娘的确是待魏婴很好,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次次都是在魏婴受到伤害后再去安慰照顾魏婴。最好的方法不应该是从一开始就阻止虞夫人那般对待魏婴吗?而今日之事,金子轩无端牵扯到魏婴,他的一番言语多少都不利于魏婴的名声,为何这江厌离姑娘还有这江家的少宗主都能这般若无其事。他虽看不懂江家待魏婴的想法,却能看懂魏婴的一些想法,魏婴的确是把江家人视为家人,尤其是这位江家大小姐,他也曾多次听到魏婴提及这位江家的大小姐,每次提到她,魏婴都是眉眼带笑整个人都是格外的神采飞扬。
而岐山温氏,原本正在练功的温若寒,一时恍惚,待回过神来就发现他身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四周空荡一片,只有一面铜镜立于身前。铜镜之上刻着几个字,轮回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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