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闲云掩月,庭院里一片沉寂,只有窗棂间透出微弱的灯火,和苍穹上的繁星相互映衬,天地一色,交错难辨。
房内,男子端坐于桌旁,手握毛笔悬空半晌,却始终无法落笔,墨汁已经凝固在纸上,犹如一朵绽放到极致的花。
他皱紧眉头盯着那张纸上,女像面部的空白地方,突兀的墨色,目光幽深,忽而,门外响起敲门声:“公子,女君唤你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他回神,收回笔,轻声应道:“知道了。”随即起身离座,走至门边,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个中年仆从,穿戴整齐,腰板挺直,恭敬地向他行了礼:“公子请。”
男子抬脚往屋外迈去,一路步履稳健,毫不拖泥带水,沿着长廊朝东侧院子走去。
李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主仆二人来到东院,站在一扇半敞开的雕花木门前,须臾,便听见门内传出女君清冷的声音:“进来吧。”
男子走进去,屋内正间摆放案几,妇人衣着素简,唤男子落坐,替他倒好茶水,烛火幽幽显得略显冷清。
女君端详男子一眼,缓缓道:“今晚唤你前来,并非大事,你已二十又一,婚姻大事也该考虑清楚!”
“善见,你和汝阳王府裕昌郡主,究竟是何打算?何时让你阿父上门提亲!”
袁善见端过杯盏,抿了口热茶,低垂眼帘:“孩儿与她,在无可能……”
女君了然于胸,语气温和平静,“难怪傅母说你近些时日,总是一脸忧愁、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心结?”
女君又接口道:“你若信任阿母,不妨将自己的困惑告诉阿母,或许能够帮你解答一二。”
闻言,袁善见迟疑稍顷,徐徐道出“不必了,孩儿会从世家中另择新妇。”
“你不喜她?还是心中已有其她人选”女君挑眉追问。
袁善见默然片刻,“我心悦她。”
“你竟心悦她,又怎舍得辜负她呢?”女君看着袁善见,“还是说,裕昌郡主对你无意?”
袁善见抬眸望住女君,顿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黯淡,颔首承认:“是,她对孩儿坦言,曾心悦过他人被伤透,此生再也不会动情,劝我另寻新妇。”
女君叹息一声,缓声道:“善见,我且问你,有朝一日郡主嫁于他人,你是否心甘情愿前去道谢祝贺!”
“孩儿心中自是不愿。”袁善见答得斩钉截铁,“但既然她明确拒绝,孩儿又怎忍强求,况且……她也对我无意,何苦为难彼此。”
袁善见虽是这样说,心头却莫名涌上一股怅惘。
女君见状,微微蹙眉,旋即叹息一声,伸手扶额,闭目沉吟良久之后,她睁开双眼,望着袁善见道:“罢了,你若心意坚决,便照着你自己的想法去做。”
袁善见起身,揖手道:“孩儿先行告退。”
“嗯。”女君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他转身踏出门槛,女君忽然喊住他:“等等——”
袁善见回头:“阿母还有别的吩咐吗?”
女君沉吟了片刻,轻叹一声,道:“善见,你若真的决定另择新妇,必要选一位心仪之人,作为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儿能幸福。”
袁善见愣了愣,似是未料到女君会这么说,一时间怔忡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颔首道:“孩儿晓得。”
女君欣慰一笑,挥挥手道:“去吧,早些休息。”
他再次向女君揖手行礼,而后快步离开,只留女君望着门扉怔怔出神,笑他的口是心非,她轻声喃喃:“若能放下,为何还这般失魂落魄…”
院中的花儿开了,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女君想着邀请各府贵女过府一聚,十几年未尽到做母亲的职责,缺席的温情,权当对他亏欠的一种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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