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善见一路疾步踢开房门,进屋就直奔软榻,小心翼翼把女郎放在床铺上,待医者诊治好之后,他便坐在床边看着女郎,目光沉静而专注。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她怎么样?”
医者点头说道:“没什么大碍,开方子按时服用,只需休养几日就好。”
袁善闻言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他微微颔首说道:“多谢。”医者摆手笑了笑,转身离去。
等医者走了,袁善回到软榻前,低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女郎轻叹口气,伸出右掌轻柔摩挲着女郎脸颊,神情温柔喃喃自语道:“我该怎么办,好像无法远离你……”
女郎依旧沉睡着,丝毫听不见他的话语,袁善俯身在女郎侧脸落下一吻,深深的凝望片刻,最终还是起身关了窗户退出去。
那扇半掩的雕花木门,屋内女君正襟端坐抬眸见到袁善见并无感到意外,冲他笑了笑“过来吧!你既然来此就是想清楚了。”
袁善见走至妇人近前,双膝跪坐在对面处道:“阿母,孩儿做不到违抗自己本心。”
女君点头微笑,了然于胸,缓声说道“郡主遇险落水,侍者说你方寸大乱、神情紧张,我便知晓你心中放不下她。”
她接着问道:“你是如何打算,能让郡主同意结亲?”
袁善见闻言怔忡片刻,苦笑道:“孩儿想入仕,请求圣上赐婚!”
“哦?”女君略显惊讶,但也仅是瞬间而已,她笑着摇了摇头,“这办法是下下策,就算郡主依诏嫁你为妻,她心中也不会有你。”
袁善见急忙问道:“阿母有何良策,能令她倾心。”
女君微微颔首道:“总归会有办法,你不了解郡主究竟未何不愿交心,只因她不相信世间情爱得以长久。”
“善见,你需得让郡主感受到真心,万事莫计结果、随心而作为,竭尽全力对她好,时间长了自然会感化。”
袁善见双眸闪烁不停,忽尔郑重其事向女君道谢:“多谢阿母,孩儿谨遵教诲!”
女君淡笑点头,“去吧。”
女郎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躺在软榻上,不禁蹙起双眉环顾四周,这是那里?正在她疑惑间,房门被推开,来人端着汤药从外面跨进来。
女郎愣住,呆呆望着眼前男子,脑海中忽地浮现出某些零碎画面,似乎与此时情景十分吻合。
“是你救了我?”
“是” 他见状将案板搁置矮桌旁的茶盘上,端起药碗递在女郎面前,露出笑容,“快喝药。”
见女郎还愣愣盯着自己,袁善见又笑了笑,继续催促:“快趁热喝啊,若是凉了药效便会流失。”
女郎看着汤药褐色散发奇怪气味,迟疑片刻,还是将它饮尽,顿时,一股辛辣苦涩刺激的感觉充斥舌苔,使得她忍不住皱起脸。
袁善良见她喝完了药,赶忙将空碗放置一边,从袖子拿出油纸包打开里面是蜜糖,“吃了它就不觉得苦了!”
女郎拿一颗含在口中,酸甜滋味在口腔中弥漫,慢慢咀嚼着咽进喉咙里。
“好吃吗?”他凝神注视着她,询问道。
女郎点头表示“很好吃”,他又说:“还有许多其它吃食,你若喜欢我便多买些派人送去王府。”
他说罢便端起空碗收拾桌面,“医者说你身体虚弱不易舟车劳顿,今夜你就此留宿袁府客房修养精神,再下已派人通知汝阳王府!”
他又说道:“再下不打扰了,你早些歇息吧,有什么事可以唤侍女。”
女郎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后,她抬起头,看着男子,轻声道:“袁郎君!”
“嗯?”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抿唇笑了一下,说道:“多谢你,日后若有需要,汝阳王府必然不会推拒。”
袁善见闻言怔忪,忽略心中失落,说道:“这是再下应该做的,告辞。”
望他走后,女郎靠坐在床头,陷入短暂的沉默。
翌日一早,女郎清醒过来,在侍女服侍下梳洗打扮妥当,既然要离开袁府,也该面见女君亲自辞别才不会失礼。
由侍女带领着往府邸东南角走去,穿过一条曲折蜿蜒的青石小径后停在东边院落小楼前。
侍女躬身行礼道:“郡主,女君就在屋内等您。”
女君正端坐在厅堂中等候,看着女郎迈入屋内,她欠身向前朝女君福礼道谢,微垂眼帘,语音婉转悦耳。
“昨日承蒙袁府照拂,小女感激不尽。”
“郡主客气了,你身体尚且虚弱不宜多动,先坐下喝杯茶,再细谈如何?”
女君微笑说着,倒了两杯茶放到女郎面前,随后命人奉上膳食。
女郎点头称好,桌面摆放十几道膳食,女郎请女君先动著,而女君不动声色端详她一番,面容绝美冷清,举止高雅贵气,心中暗暗叹善见倒是会选。
结束用膳之后,女君携女郎在园中散步消食,途中不经意说道:“郡主觉得善见如何?”
女郎脚步微滞,淡淡回答:“善见公子,才学出众,颇具大族风范。”
女君轻轻挑眉,笑着问道:“哦?那依郡主之见,善见可是郡主理想夫婿人选?”
女郎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考量,“善见公子很好,可小女现无心婚嫁。”
“不愿兰因絮果变成怨偶,亦不想未来子嗣因双亲不合,艰难长大成人,最后蹉跎岁月。”
女君闻言轻轻一叹,语调怅惘,“郡主年纪虽小却看透了红尘俗事,实属少见。”话风一转,不过郡主忧心这些顾虑,绝对不会在善见身上发生。
她温柔的目光投向女郎,“我初嫁之人是善见的伯父,我与他青梅竹马,互相爱慕,待年岁到了成婚。
可后来戾帝大肆捕杀袁氏一族,他得亲友传讯,安置好我之后,领着府兵回原籍救人,却再也没有回来。
自他死后我便觉得了无生趣,欲随先夫而去,是我阿父苦苦哀求,为保梁家和袁家的联盟,又改嫁给了袁沛。
婚后我生下善见还未出月子,袁沛的原来心上人提剑闯入内寝,抓着襁褓中的孩子逼袁沛跟她走。
事情闹大惊动了袁沛的父亲,他先是哄骗对方放下袁慎,然后喝令埋伏好的弓弩手射杀,袁父自杀留下遗言“以命抵命,让他护着袁氏。”
此后,袁家再没生出过任何风浪,只是袁沛长年在外牧守,几乎不归家,我也把自己关了起来,终日素裹、不问世事。
将年幼的善见丢给傅母与侍者照顾,在同龄人他从未获得的双亲关爱,即便有了难处只能靠自己想办法。
善见被环境磋磨成了一副精明警惕,内心虽极度渴望爱,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意!
女君缓缓叙述,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唏嘘,
“是我作为母亲失职,今日说的这番话只是希望,假若未来郡主不得不议亲,没有心悦之人前提下,能优先考虑袁府。”
女郎静静听着,半晌后轻声答道:“……若有那么一日,小女一定认真考虑!”
作者有话说:感觉所有角色都好惨,有的人成长就是全家都死干净,有的人自小就可怜巴巴,感觉原作者真的好爱虐……哭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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