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色降临,星光氤氲,空气中仿佛飘荡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夜风习习,草从间的夜虫发出阵阵隐约的鸣叫,此起彼伏,悦耳动听。
在静谧的客院内,女郎放下手中经书,准备将窗棂关闭熄烛歇息,却见对面窗台未关紧,一闪而逝模糊的侧脸。
女郎看着对面人影印在窗上,影影绰绰,她总感觉那道身影有些熟悉,但又无法确认。
“郡主?”屋外传来侍女灵雁轻声呼唤,女郎回过神,侍女正推门端着热水进来,低声询问:“天色不早,您还睡不着吗?”
女郎不经意问侍女,“对面留宿是何身份?方才好像有望向这边,不知是否我多虑了?”
侍女灵雁微愣,旋即说道,“来寺庙的都是祈愿上香,皆是素未平生香客,奴婢明日去打探一下消息,您先安寝吧!”
随即关窗,熄灭桌上的烛火,躺在床榻盖上薄衾,等女郎呼吸绵延,侍女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安心退出去,关上房门。
留下女郎在黑暗里睁开眼,她掀开薄衾坐起身穿鞋,一路摸索着走到门口,拉开一条缝隙向外看着侍女敲响对面的门,进去之后一刻左右又出来了。
所以灵雁在撒谎,她为何要瞒着自己,包庇对面的香客?女郎百思不得其解。
半夜三更忽然一道雷电劈下,寒光凛凛,劈得寒夜如同白昼,天空闷雷滚滚,下起倾盆大雨,还夹着雷鸣电闪。
快天亮时分雨势渐转变小,侍女准备好热水走进房内,见女郎还没有醒过来便轻声唤了一句:“女郎?”
女郎睡梦中迷茫睁眼,见天已微亮,便坐起身子,侍女扶她起身靠坐在软垫之上,又拿了件衣裳披在她肩上。
“昨晚被雷声惊醒,做了个噩梦。”女郎说着拢了拢衣衫,用完早膳之后女郎问灵雁:“你可知对面香客是何来历?”
“听庙里主持说是位贵客,具体身份不便透露。”
女郎没有继续追问,天色渐渐亮堂起来,她推开门撑把伞在细雨中渡步,走至廊檐下收起伞,凝视雨雾蒙蒙。
葳蕤的树木随风摇曳,细碎的绿叶苍翠欲滴,潮湿的空气清新如洗,微风迎面扑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女郎沿着廊下往前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回首望向对面那扇敞开的窗户,目光幽远,她刚刚似乎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桓了片刻就被她抛诸脑后,应该是她的幻觉,女郎重新迈步往前。
“吱呀”一声,对面的房门开启,男子身形高挑修长,容颜英挺,穿着一袭月牙锦袍,腰束玉带,他伫立在门口视线掠过女郎背影,转身揶揄屋内人:“我道子晟何时竟拜起神佛,原是为她而来!”
凌不疑负手而行漫步走到男子身侧,瞥一眼女郎居住客房,语含嘲弄,“她对我并不怎么待见,此时出现在她眼前,恐怕对我防备更深。”
男子嗤笑一声,转过身来斜睨着凌不疑,嘴角噙笑道:“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子晟啊,都城上到公主,下到世家贵女都难逃你的魅力,今日居然被一位小女娘唯恐不及。”
“她是那家贵女,当真是有趣!”
凌不疑冷哼一声,眸光微眯,“她是微臣未来新妇,三皇子莫要说笑。”
“好好,是我说错话了!对不住你。”
三皇子与凌不疑自幼在宫中相识,能让凌不疑放在心上这般重视,这女郎绝不简单,还真得查查看她究竟何许人也!
明涧寺几日一直笼罩在一片烟雨中,这日雨停了,萦绕在山头的雨雾散去,一片静寂的天地中阳光破云而出。
寺中的晨钟响起,回荡在连绵起伏的青山间天际云霞似锦,霞光流泻,美不胜收。
女郎沐浴在朝霞之中,双目微阖,唇瓣抿起,在明涧寺待着九日除去吃斋礼佛,尽量不去接触别人。
汝阳王妃让女郎向惠明大士告别,即刻启程回王府明日还需参加大典,女郎抬手准备轻扣禅房门,意外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不由停下动作,默然聆听。
慧明大士宝相庄严,双掌合十,“一切恩爱会,皆由因缘合。合会有别离,无常难得久”
“既然因缘合了,为何又要分离,若是不能相守,又谈什么因缘!”
“阿弥陀佛,缘乃天定命数,老衲也只是遵照佛祖旨意行事罢了,凌施主何必执着!”
屋内人听到这段话时候心脏狠狠地抽搐起来,心底涌现一股强烈的情绪,缓缓吐纳几下,平复翻腾的气血,“再下不信命,只知人定胜天!”
“逆天而行,终会自食苦果……”慧明大士沉吟片刻,最终叹气:“既如此,那请凌施主离开吧!”
禅房门从里面打开,没想过会在这样情形下遇见,他的身体微顿,女郎亦看向他,目光在空气中碰撞。
女郎先一步错开位置,向惠明大士行了一礼,垂目敛眉,轻声道:“小女需启程回府,此来是向大士道别!”
惠明大师颔首,慈善宽厚,“祝施主一路平安。”
女郎点了点头,再次行礼,转身径自越过凌不疑往外走,走至廊坊一角时,她脚步稍稍停滞了下,身后人缓缓走近。
她转过身,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瞳眸,“凌将军,你怎么来此?”
凌不疑垂睫遮掩住瞳眸中复杂的情绪,疑眉宇微蹙,抬眸盯着女郎,勾唇声音清冽:“我来此求姻缘,算是巧合碰见你。”
女郎闻言怔忪,“巧合?”
“嗯。”凌不疑淡漠的应了声。
女郎点头表示自己知晓,转身继续前行不管是不是巧合,她也不想和凌不疑沾上关系。
凌不疑薄唇微抿,注视着她纤弱的背影,大步追上女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再下护送你回府!”
“不必劳烦凌将军费心,小女自会离开”女郎不愿和凌不疑纠缠,试图挣脱他的桎梏,但他握紧她手腕的力度极大。
女郎咬牙忍耐着,不肯回头去看他,“放手!”
“不放!”凌不疑不为所动,反倒加紧手中劲道。
女郎的耐性已经耗尽,毫不犹豫地扬手一巴掌甩在凌不疑脸颊上,“啪”地一声脆响,
凌不疑被打偏了脸颊,他的脸庞迅速浮上红痕,眸中划过一抹诧异,却也不恼怒,他盯着女郎的脸庞,眼底晦暗不明,“你当真这般厌恶我?”
女郎却毫不畏惧的瞪视着他,眼神锐利而决绝,“是,小女希望凌将军不要再胡搅蛮缠,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
她趁他愣神的功夫猛地抽回手,头也不回的疾步向外走去。
凌不疑看着她远处窈窕的身影,阴郁得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他慢条斯理抚上脸颊。
忽而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容中满是讥讽。
“裕昌,你真狠!”
曾经触手可及的她,风水轮流转已经高不可攀,谁料竟是如此,是她对他的报复,亦是他咎由自取?
他自幼谨记一个道理,若是能达成夙愿,不介意使用任何方法,哪怕是卑鄙龌龊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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