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澄净的夜色,洒在庭院地面上似是凝成一层薄霜。
“时辰也不早了,女郎是否就寝?”
侍女轻声询问,手里拿着披风走过去,替女郎披在身上。
她独自坐在庭院,背影却带着隐约的忧伤与寂寥,她淡然说道,“退下吧,我想静一静。”
侍女略有些迟疑:“可是女郎明日……”
“我知晓,无需你多言!”
侍女见状默默地退下,没再做出任何劝告。
女郎已经为自己争取过,上次入宫是在试探文帝的底线,得到的结果是她心中了然。
如今圣上明确表示赐婚旨意不可收回,嫁给凌不疑已是板上钉钉,女郎无能为力改变现状,只能向皇权妥协。
凌不疑性子桀骜不驯、做事向来我行我素、不计后果。
文帝待他堪比亲子,太子视他为亲信,甚至将私印交付可以随意调动将士,在都城凌不疑可谓是权势滔天。
朝中其他大臣视凌不疑为眼中钉、肉中刺,他们眼下碍于文帝对其庇护只能容忍。
可在都城之内波谲云诡、风云莫测,稍有不慎就会犯错,凌不疑的权势是倚仗,亦是催命符。
嫁与他之后,凌府与汝阳王府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女郎深入分析这场婚姻,弊端远远大于利。
她不能将自己和汝阳王府,未来身家性命去赌凌不疑日后万事顺遂,未雨绸缪也好,居安思危也罢。
待到明日,女郎必要在文帝那里求得安身立命之物,才好嫁与凌不疑为妻。
翌日,天蒙蒙亮,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让女郎不胜其扰,睡眠浅的她被吵醒,蹙着眉起身打开房门。
“灵雁,究竟发生何事?怎这般吵闹。”
侍女立即上前向女郎解释,“是城阳候夫人代郎君前来下聘,人多势众自然就有些喧哗。”
城阳侯凌益是凌不疑的生父,当年孤城一战凌不疑和霍夫人消失不见,被找到时凌益已娶继夫人淳于氏。
霍夫人大受刺激同凌益绝婚,之后听闻那霍夫人闭门不出,而凌不疑同凌益的关系不像父子,倒像是仇敌剑拔弩张。
凌不疑有官职便自立门户,除去奉旨回城阳候府团聚,其它时日从未登门一步,可见有多厌恶城阳候和淳于氏。
那次正旦女郎已亲眼目睹,作为一个旁观者的位置,她见到凌不疑注视城阳候,那时他的眼神很是奇怪。
亲生父亲冷落、逼疯母亲,身为人子的凌不疑,对城阳候有怨有恨在正常不过,可她却从凌不疑眼中看见无尽的杀意。
对亲生父亲藏有杀意,并非一朝一夕就可养成,或许凌不疑的杀心是三年五载?总归是日积月累才能达到的地步。
所以究竟是缘故,才能让凌不疑想杀死自己的父亲?
“女郎是否要去见见,城阳候夫人?”
她虽不喜淳于氏的做派,对方既然以城阳候名义过府,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足,免得别人抓住把柄。
女郎沉吟片刻,“她既然来了,总归不能不见。”
吩咐侍女为她梳洗打扮再去前厅会客,女郎穿戴整齐后便带着人前往前厅。
刚跨进前厅门槛,就听见淳于氏热络的声音,抬头望去,赫然瞧见一身富贵华服、珠光宝气的城阳候夫人。
淳于氏的笑容满面,显然她心情极好,她站起身迎向女郎左右打量。
“许久未见郡主,今日妾身一见恍若仙人,放眼都城又有几人能与郡主比拟,难怪十一郎急切请圣上赐婚。”
女郎微微颔首致意,不动声色将手收回,语气平和,“夫人谬赞,只是不巧裕昌需得进宫一趟,怕是”
话说一半留一半,淳于氏岂会听不懂,她脸上浮现几缕尴尬,旋即转瞬即逝,“如此不耽误郡主面圣,想来以后大有时日再叙。”
“夫人慢聊。”女郎不咸不淡地应了句,便领着侍女离开。
淳于氏眸间瞥见汝阳老王妃正端起杯盏抿一口热茶,摆出高姿态不予搭理,实在叫人火大。
她心下暗恨不已,但也只能压下火气,转而笑盈盈地与汝阳老王妃寒暄两句。
“妾身尽日得到一尊佛像,特此送与王妃。”随即吩咐侍女端来锦盒,掀起锦盒折盖露出里面供奉的佛像。
汝阳老王妃缓缓放下杯盏,眼神仔细打量之后,不紧不慢道,“这礼我很喜欢,劳你费心了。”
“区区小礼算什么,王妃喜欢就好。”淳于氏笑容满面地坐下,暗叹总算将东西送出去。
“如今聘礼已下,庚贴已换,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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