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小公子!”一群侍女仆从四处搜找幼童的踪迹,不停地叫喊着。
为首的掌事指挥其他人分开几路,嘴里念叨着,“他定是了躲起来,你快去西侧找找看,你去东边小院。”
众人领命纷纷跑了出去,留下侍女在附近搜寻,“小公子!您在那里呀?”
一个身形矮小的孩童偷偷藏在假山洞内,圆圆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外头,小脸上有些紧张,耳朵竖得老高。
听见脚步声后便屏住呼吸,听到有人唤自己,他努力蜷缩身体往暗处藏得更深了,生怕被别人发现。
"小公子!您在吗?"
侍女们又呼喊了几句,见没有回应,她们心急如焚只能转移方向继续找。
“时辰不早了,若在大人回府之前还未寻到小公子,到时大人怪罪下来我们难逃处罚。”
“灵姑姑,你说小公子怎么老是和夫人闹脾气呢?”侍女中有人不解地问道。
被唤灵姑姑的掌侍叹息一声,"小公子还太小,些许长大就会懂得夫人为他好。"
侍女们越走越远消失在视野中,孩童松口气才敢探出头来,他伸手擦掉额头上沁出的冷汗,不高兴的嘟囔一句。
“才不是呢,阿父都说我是小大人,不是小孩子!”
他最喜欢阿父,阿父经常带他出府游玩,他想要什么东西阿父都会买,每次生辰阿父送好多稀奇古怪的礼物。
不像阿母只会逼他读书写字,若是装病逃学还会被罚抄写五十遍字,他一点也不喜欢阿母。
今天夫子小测他又是丙等,万一被阿母知晓肯定会被罚抄写,想到这儿他有点沮丧的低下脑袋,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
孩童心里想着自己悄悄去找阿父,只要阿父求情阿母一定会免去罚抄,到时又可以去找霍伯伯玩耍。
打定主意的孩童小心翼翼避开侍女和仆从,蹑手蹑脚走到小院转角处,“袁、慕、裕,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让孩童吓了一跳,他转身朝身后看去,回头便对上一双漆黑清澈的眼眸。
女郎身穿幽蓝色绣花团纹裙衫,发间佩戴金镶玉珠花簪,腰间别着一块通体翠绿透明玉佩,脚踩金线描边软底鞋,气质雍容华贵。
她微眯起眼眸,眼神在孩童的身上来回审视,“说,自己错在哪里?”语气无比淡然。
孩童心里抖个机灵,阿母越生气就越平静,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他不能坐以待毙。
当看见立于女郎身侧,一袭朱红官袍俊美出尘的郎君时,孩童眼神一瞬间锃亮,终于见到救星 。
“阿父!你快救救我!”
惊慌的扑向郎君求救,看着一个大团子冲向自己,郎君立刻收起看戏的心态,弯下腰身稳住孩童。
郎君宠溺的捏了捏孩童肉乎乎的小脸蛋,温柔笑问,“你是不是又闯祸了?还是小测丙等?”
孩童闻言抬起头,泪汪汪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晶莹泪花,他瘪着小嘴委屈的说道,“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想抄书。”
“阿父你快帮我求求阿娘,让她不要惩罚我!”
郎君无奈抬眼和女郎无声交流一番,得到女郎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警告郎君若敢惯着孩童,那就睡三个月书房。
郎君心领神会,说什么都不能牺牲自己的幸福,所以就只能委屈孩童,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抄书,抄着抄着就会习惯的。
郎君轻柔摸摸孩童的头发,“抱歉,为父可能帮不了你,你答应要乖乖听阿母的话,过几日就带你去南宁郊游玩,可好?”
“?”孩童呆萌的瞪着眼,“真的吗?我会好好听话的。”
书房内,郎君大手握着孩童的小手指引写下字,孩童歪着脑袋好奇询问郎君,“阿父,你和阿母为什么会在一起呀?她那么凶!”
郎君手下一顿,轻咳两声随即恢复如初,"为父心悦她。"
郎君的生母是百年世家梁家嫡女,生父又是胶东望族袁家,入白鹿书院读书,师拜大儒皇莆仪。
家世显赫却从未得到过双亲关爱,阿父从不归家,阿母终日素服裹身不问世事,连夫子也沉溺于往事中,不可自拔深陷于痛苦。
那时,他深厌至死不渝的情感,太过深刻的情感如利刃如鸩毒,会拖累大好前程、会消磨雄心壮志。
告诫自己绝不动情,说服自己只要无情无爱,方得自在。
他为人恃才傲物,对未来新妇慎之又慎,门第名声、父兄官秩、姻亲牵连的势力、相貌才学缺一不可。
都城女娘众多至今为止,也未有一位贵女让他满意容易与之婚配,外人所言他的心机深沉从不与人交付真心。
作为胶东袁氏家主,他仕途无上以才情处事,心有宏图未来位列三公,子孙后代权臣辈出让袁氏昌盛绵延。
然而,世间最难以预测的也是命运,入府赴宴初见拾得玉佩、灯会上她的见解、万府解围、往后的时日相处越久他便越发爱慕。
她明言暂无婚配意愿拒绝三次他的求娶,而后听闻圣上下旨赐婚,凌不疑令她陷入危机重重,他还是忍不住询问她是否真心接受婚事?
乳母不想他空耗时光总是提及贵女世家,而他却以一心只想立仕为由推拒,无数个日夜思绪的挣扎都抵不过一个“情”字。
他在清醒中沉沦,在沉沦中痛苦。
她成亲前夜,未来夫婿闯下弥天大祸,他担忧她又要被牵连,朝堂之上她孤身为凌不疑脱罪。
不可否认那一瞬,他嫉恨凌不疑,凭什么我仰慕那么久的人,别人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却不懂珍惜。
等着她退婚的消息时,他马不停蹄再次上门向她求娶,他仍然怀着一丝希望,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如微尘。
在汲汲营营权衡利害的人生中,他曾顺着漫长无垠的宫墙追逐她的背影,那怕宫人露出惊讶讥嘲的神情。
亦曾在烈日下,不顾世俗的目光,日日在长秋宫门外苦等她的出现,只为能够说上几句话便足矣。
五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她一直在长秋宫侍候皇后直到对方逝世,他陪伴在她身边等到后事处理妥当。
她望着他目光充满未知的困惑,她问他,“你为什么还在等?”
“在下一直仰慕郡主,因为是你,所以在下无法做到及时止损,甘愿自负盈亏。”
她没有给予任何回答,沉默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
她忽然停步转身过来,声音轻柔好似春风拂面般舒缓怡人。
“袁善见,明日你去汝阳王府提亲吧!我等你。”
红尘男女不外乎,你等我,我等你,三生有幸能等到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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