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清河王薨
刘白落受了元子直的托付,将酒肆翻了停业牌。
刘白落给元思南换了个小杯子:“公子,耄耋可不敢如此喝,会大醉半月的。”
元思南瞅了瞅小杯子:“大醉半月算什么,要可以,我都想经年不醒。”
元思南说完,又摆摆手:“不对…不行,我不能经年长醉,我还要保护子攸,我还要见萧综…”
刘白落跪坐在对面:“公子可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
元思南问:“你认识我吗?”
刘白落又看了一眼元子直的背影,说:“不认识公子,公子来过酒肆吗?”
元思南听刘白落说不认识自己,便大胆了起来唠叨了起来。
“过来,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许笑话我。”
刘白落凑近他,却听元思南说:“我喜欢上了自家哥哥…你说该不该大醉不醒?”
刘白落顿住了,元思南的哥哥,不正是元子直吗?
这姑娘,还真是惊世骇俗,不过那又如何,这世界上,又不止她一人有着这般难以启齿的秘密。
刘白落给元思南酙满了小杯子,幽幽的说:“我与哥哥相伴十余载,他不曾娶,我未曾嫁,也未有人说我们什么。有些心事,我与他心照不宣,不需要任何承诺,我们只是相互扶持,相互照顾…会一直到死。”
元思南睁着迷醉的眼睛:“白落姑娘?你说什么?”
刘白落说:“我说,我同你一样。”
元思南放下杯子,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不是吧,我是不是听错了?我喝醉了是不是?白落姑娘,你这酒叫什么?好生厉害啊…”
刘白落说:“这酒叫“耄耋”,是酒肆最烈的酒,你大概真的要醉了。”
元思南哦了一声,又发起了酒疯:“元子直…你真是钢铁直男,竟然真的忍心我一个人离开…”
“元子直…我不愿意住你府上。不想看你和夫人举案齐眉,夫唱妇随…”
“我不喜欢…不喜欢啊…”
元思南是真的醉了,刘白落很确定,因为刘白堕的耄耋,会让一个人半月不醒。
元子直从隔间出来了,看了一眼昏醉的元思南,对白落说:“谢谢你。”
刘白落起身:“元公子不要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只是令妹可能要睡个十来日了。”
元子直抱起了元思南:“睡着也好。”
元子直将元思南抱回了龙潭别院,那是他一时兴起买下的宅子,平日无人住,只偶尔找人打扫一番。
元思南真的开始陷入了沉睡期,元子直坐在床边,盯着元思南看。
静谧的睡颜,微红的脸,只是看不见那个浅笑的梨涡。
元子直不知道明日该怎么告诉元子攸,他的好姐姐将要睡上个十天半个月。
元子直雇了个人,替他烧好了水,他端着盆,犹豫了许久,还是脱了元思南的衣服,替她擦了身子,换了身女装。
这一夜,元子直躺在元思南的身边,辗转反侧,最终和衣而睡。
翌日,元子直修书两封,遣人分别送给了元子攸和冯氏。
信中大约是说,三弟想去一趟南梁,他陪他前去一趟。
元子直日日陪着元思南床边,他看书,她长眠。
他承认,自己喜欢元思南,但只是发乎情,止乎礼。
太阳温和的时候,他会将元思南抱出去,放在贵妃椅上躺着,啥晒太阳。
元子直会给元思南梳头发,给她吹箫,偶尔也弹弹琴。
他面对着元思南,做得最过激的事情就是控制不住的吻过她的唇,抚摸过她的肌肤。
元子直感觉自己快要忍疯了,他终于曢解了元思南为什么要发了疯般的离开他,越远越好。
因为,越是守在近边,他越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心。
第十三天的时候,元思南当真悠悠转醒了,她身上还是那股清冽的酒香,就感觉整个人都泡在那酒里一样。
元思南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亵衣,头发披散着,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元子直端着温水进来时,正对上元思南迷惑的眼神。
元思南盯着元子直手中的脸盆,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
“你给我换的衣服?”
元子直端着水过来,坦然的说:“是…”
元思南指着水盆:“你给我擦过脸?脖子?手?”
元子直纠正道:“是全身。”
元思南快抓狂了,咬着牙说:“拜托!元子直!我虽然是你妹妹,但我已经十五岁了!你…你…你怎么能给我擦身子呢?!”
元子直望着她,心中的欲望愈发的深,他想坦白,他想说,他没有当她是妹妹。
但最终,他还是输给了自己的理智,他说:“再大,也是子直的妹妹。”
元思南抠着床沿:“元子直…你这个大变态!混蛋!”
元子直没在意元思南的谩骂,伸出手,拧干了毛巾,递给元思南:“既醒了,擦把脸。”
元思南没好气的拍了元子直的手:“不要,你给擦!”
反正全身都被擦过了,一张脸算什么。
元子直铺开毛巾,坐到床边,娴熟的给元思南擦着脸。
“你睡了十三天。”
元子直给元思南擦完脸,将毛巾丢进洗脸盆。
元思南:“你说什么?”
“耄耋可让人醉上半月不醒。”
元思南花了许久时间让自己相信,她真的睡了半个月。
元子直让元思南配合说辞,二人对得差不多了,他才将元思南送回府。
他骑着马,将元思南圈在怀里,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拽着缰绳。
元思南心跳又开始不规律的跳动着,元子直这般无意的行事,却叫她欲罢不能。
若论辛苦,元子直忍得不会比元思南更为辛苦,他圈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但他却不能。
元思南回府后,元子攸粘着她好几日,问她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都见过些什么。
元思南按照元子直教的,说了些南梁的风土人情,叫元子攸也很是欢喜。
他说:“南梁的都城建康,钟灵毓秀城外有紫金、清凉、栖霞、幕府山,城中玄武莫愁湖,风景绝妙。此外秦淮河绵延横亘,河畔商旅云集,也是繁华去处。”
他还说:“南梁的人啊,崇佛法、慕玄学、好清谈,行止风流。民间流行的是小调,吴地称吴歌,楚地称西曲,唱得多是男女情爱、离愁别绪。”
元思南这才知道,元子直是去过南梁的,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认识萧综。
元子攸很向往南梁,更想知道南梁的萧综,他便问:“姐姐可见到了豫章王萧综呢?”
元思南摇头:“未曾见过。”
元子攸有些遗憾,又说:“姐姐,你错过了四月初八的行像哦。”
元思南说:“不怕,我们明年看。”
可惜的是,无常比明年来得更早些。
元思南回来的第三天,元子直来了王府,告诉了他们一个骇人的消息。
“清河王元怿薨了。”
正光元年,年仅三十四岁的清河王元怿被元叉和刘腾杀死在了显阳殿。
元思南庆幸她和元子攸释假回了家,否则这一场浩劫,他们若是参与了,命途更加艰险。
元子直痛心疾首的说:“元叉和刘腾挟持了皇帝,软禁太后,将清河王囚禁于门下省,逼皇帝下旨杀了清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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