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方便从老衲口中说出来,东方教主若想知道,去一趟绿竹巷便是。
从后山回来的时候,恒山上下不知为何乱成了一锅粥,弟子们全体出动却不知在找些什么。直到一个眼尖的弟子发现了我,便又是一通大呼小叫。
“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任大小姐了!”几名弟子急匆匆地跑到我跟前,拉着我的衣袖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任大小姐,可算是找着你了。”
“快去通知令狐掌门!”
“好,我这就去!”
“任大小姐,快随我们进去吧,令狐掌门四处找不到你,都快急疯了。”
被拉拽着朝大殿走去,心不知为何有些疼痛。
还不等我们走入大殿,迎面一人乘风而来,不消一瞬便落在我身前。
抬头看着令狐冲心有余悸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半点声音。
猛地被他抱在怀中,靠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前,我听到了他后怕的声音,“我以为你走了。”
走?
微微愣了愣,才想到,是呐,若是要走,刚才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为什么不走?
东方不败,你既已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是因为想从他口中知道答案,还是因为他说,‘不要离开我’?
双眼渐渐模糊了,不想被恒山弟子瞧见,于是低头抵在他胸前。
“姐姐!”随后赶来的仪琳顶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来是又哭过了。
从令狐冲怀里出来,看着她眼中又开始泛起水光,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傻丫头。”
拉着我的手,仪琳担心道:“姐姐究竟去了哪里?如今内力全失,再不比往日。你可知令狐大哥回来不见了你,都快担心死了。”
抬眼看了看令狐冲,“我刚才去了后山。”
握着我的手突然一僵,仪琳望着我,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面上轻轻笑着,内里的情绪却翻来覆去搅得丝毫不得安宁,于是不再忍着,我缓缓上前搂着仪琳的身子,“姐姐就想再看看你。”
仪琳的眼泪终于滑了下来,一颗一颗,滴在我的肩上,濡湿了一大片。
“姐姐……”用力回抱着我,仪琳再也忍不住埋首哭了起来。
许是被她的情绪感染了,原本已经压下去的泪意又通通折了回来。
眼见仪琳如孩子般在我怀里痛哭,不明所以的恒山弟子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足无措。
“今晚麻烦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向一众弟子道着谢,令狐冲抱拳道。
恒山弟子这才回过神,一面回礼一面跟我们道别离开。
待弟子全都离开后,我也开口道:“仪琳,我与你令狐大哥还有话要说。”
默了一阵,仪琳才从我身前退开两步,擦了擦眼角的泪,她一脸复杂地瞅了瞅我,又瞅了瞅令狐冲,“令狐大哥……”
最后对她笑笑,我才回身正对着令狐冲。抬眼看他,便见他面色虽然不是很好,但眸光却异常坚定。抿了抿唇,“我累了。”
令狐冲点点头,说:“我们回房。”说着,他没有像之前一样过来牵我,而是朝我伸出了一只手。
盯着那只手瞅了好一阵子,内心挣扎不已,最终却还是妥协地将自己交到了他的掌心。
看着一瞬笑了的令狐冲,咬着唇,内心满满的都是无奈。
·
紧闭的厢房内,一盏孤灯立在桌上安静地燃烧,微微跳动的火苗将桌边两人的面容映得有些缥缈,仿佛虚假般。
看着对面一声不吭的那人,无数个疑问在脑中反复拉扯、叫嚣,可或许是想知道的太多,反而全都堵在了嗓子里,于是等到开口时,已只剩了三个字,“令狐冲……”
一句话出,紧绷的身子突然就松了下来,仿佛一直沉沉压在身上的包袱终于可以丢开了。因此不自觉地,我勾唇笑了起来。
令狐冲依旧没有出声,只一瞬也不瞬地望着我。他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但那抹释然却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看错的东西。
原来,我一直背着的这个身份,对他来说也是巨石。
如今既然都卸下了伪装,那么我也就不用兜圈子了,“令狐冲,随我去一趟绿竹巷吧。”
他不会轻易告诉我真相,这一点从他一直以来的隐瞒就可以猜得出来。但我不想再被蒙在鼓里,我想知道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为何会用盈盈的身子醒来。也想知道,她究竟怎么了。
其实多少能猜到答案。
令狐冲明知我不是盈盈,却并不急着去找她,唯一的解释是,他知道她在哪。
绿竹巷。
方证说,一切事情都是从那里开始,也同样是在那里结束。尽管他欲言又止没说出盈盈究竟怎样了,但我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几不可见地摇头,不,我宁愿相信她只是睡了过去。就像我这样,或许某一天清晨,她也可以苏醒过来。
“好。”并不犹豫,令狐冲点头答应了。
看着他的眼睛,不等我多想,身体已擅自多问了一个问题,“我究竟睡了多久?”
一问出口,连我自己也愣了愣。
田伯光与方证都多次提到两年前,似乎所有一切都是从那时开始的。可若这具身子当真已经昏睡了三年,那两年前……
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
令狐冲早就知道我不是盈盈。
果然,他看着我的眼睛第二次回答道:“三年。”
如今再听到这个答案,却与当时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了。
原来,刨心沉湖,不过三年时间。可我一心以为这能为他换来一世快乐,为何只有短短一年?盈盈的三尸脑神丹明明已经解了,为什么?
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脑中的疑问越多,便越坚定了我去绿竹巷走一趟的决心。看着我的模样,令狐冲忽轻轻叹了一声,“去绿竹巷之前,可否再陪我多去一个地方?”
听他问得小心翼翼,便忍不住看了过去,“什么地方?”
“思过崖。”
怔了怔,一时没能回答。
低头笑笑,令狐冲说:“我想去看看风太师叔,也,有些挂念华山。”
久久盯着他的双眼,看着他眼中越来越单薄的笑,心一酸,便忍不住答应了他。
被吹灭的灯上飘出几缕青烟,月光透过纸窗洒在了床前的青石地板上,映着两双并排放着的鞋清亮莹白。
腰上多了些重量,身后一暖,身子便又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忍不住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我的双眼有些湿润。
“我太骄傲,而你太固执。”朦胧的夜色中,只有我极轻的声音幽幽响起,“令狐冲,我并不是最适合你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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