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你失败了

“锦觅妹妹。”

锦觅方自栖梧宫走出，便听有人呼唤自己之声，只是，这个声音……

“姐姐！”

锦觅不由欣喜的拉住清冰，却见她目光淡淡的望着自己。

“我失忆，与你有关么？”

锦觅一僵，不知如何解释，只小声嗫喏道：“我是为你好。”

清冰觉得好笑，却还是强装平静，开口道：“那术法，可以交给我么？”

锦觅似有为难，“你要下给旭凤……”

“我要下给润玉。”

还有自己。

-

栖梧宫内，清冰定定的望着天机罗盘的方向，见那处仙光尽散，方才收回目光。

清冰随即双手结印，掌心朱红色光芒闪烁，缓缓化作法阵的模样，笼罩在自己身周。

片刻后，旭凤大步走进殿中，清冰抬眼望去，轻启红唇道：“你是谁？”

-

清冰在栖梧宫内，给各类花草浇水，时不时翻一翻空地上晾晒着的各种古书。

忽然间，魇兽从门外一跃而进，向着清冰便扑过去。

清冰一惊，却见魇兽仅是紧紧咬住自己衣角。

魇兽一路往前拱，清冰便顺着魇兽的力气，直至到达一处宫殿。

清冰走入殿内，只见大殿内空无一人。

清冰看着宫殿，心中深感熟悉，四下环顾之际，突然发现寝殿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清冰打开后，不由一愣。

只见盒子中的，乃是两块玉雕成的人像，

一为女子，宜喜宜嗔、栩栩如生，云鬓如雾，鬓簪玉兰，莹然生光。

却是自己的面容。

另一玉像为男子，面如冠玉 、身如玉树，穿着白袍，腰系玉带，端端是一副神仙玉骨。

清冰看着，只觉亲切，遂拿起玉像仔细端详着。

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中，紧随而来的，便是一股刺痛。

清冰不由蹲下身，抱着头不住呼“痛”。

只觉，头仿佛要炸开似的，痛得无法呼吸。

清冰不由开始呼唤那个名字，好似如此，便能减轻痛苦一般。

“润玉……润玉……润玉……”

这时，一个极其模糊的幻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伴随着清冰的呼唤声，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

【锦觅，她恢复记忆了。】

栖梧宫内，锦觅正打算为清冰做些鲜花饼，突然听到书灵的话。

锦觅不由面向旭凤苦笑道：“子虚，你失败了。”

-

锦觅推开璇玑宫的殿门时，见到清冰正倒在地上，心里一慌，连忙跑过去。

锦觅将她扶到怀中，温柔的擦拭着她额角的冷汗。

见她双眼泛红的模样，锦觅不由小声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嗯。”

清冰微微点头，“原来爱情并不会因为刻意的忽视而被遗忘、消解，反倒更为浓烈、刻骨。”

随即，她双手用力，紧紧抓住锦觅的衣襟，“可不可以，再次封印我的记忆。”

锦觅一怔，开口道：“万一，你再一次记起来……”

“恢复记忆时，不是很痛苦么？”

清冰微微扯动嘴角，“可记起来，会更痛苦。”

-

数日后，锦觅却是再次听到了书灵口中，同样的话。

她再次封印了清冰的记忆，将她带到旭凤身边。

再次，留下同样一句话。

“子虚，你失败了。”

一次……两次……

次数多了，这样的话，便成了旭凤午夜梦回的梦魇。

当熟悉的话，再次传到耳中时，旭凤不由盛怒。

“为什么要一次次的，重复我的失败！”

锦觅茫然道：“你听着这样的话，是什么心情？”

“伤心、难过、痛苦、悲愤……”

锦觅随即轻笑道：“可我听到这样的话时，是绝望！”

“这种绝望，我重复了数千遍！”

“而如今，你不过重复了数次，便忍耐不住了么？”

“那你为什么，不照顾好她，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让她记起过往！”

锦觅说着，不由伏首痛哭道：“我好怕，某一次，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她便……”

旭凤见此，不由愣住了，片刻后，他扶起锦觅，歉疚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

岁月匆匆，时光飞逝，其后数百年，锦觅再没有听到书灵的话。

锦觅以为，一切开始好转，直到再次见到清冰的那刻。

数百年间锦觅一直跟在风神、长芳主身后，学习处理水族政务。

水神自当初，旭凤叛乱之日，便离开了天界。

盖因旭凤种种行径，皆肖似其父。

惟有一点，天帝乃是因权势，而弃了先花神，而旭凤是因清冰，而争夺权势。

不过是殊途同归。

不过，虽水神因水族，与锦觅，将此事忍下，可终归是厌了旭凤，不愿与其接触。

之后便再次游历四方，不问政事。

锦觅见此，也只得承袭水神少主之位，以代替水神，与旭凤议政。

这次，是因太湖龙鱼族一事，锦觅拜上天界，意图为其平反。

却在栖梧宫内，见清冰手中端着一碗冰莲粥，正一口一口的喂向旭凤。

片刻后，清冰温柔的为他擦拭了一番嘴角污渍，接着便袅袅离去。

“她……”

却在此时，旭凤兀的一口鲜血吐出。

锦觅抽了抽嘴角，盘膝坐地，种了一株清霜灵芝，递向旭凤。

锦觅无奈道：“你想死么？”

“你真身属火，水火不容，你竟还吞食冰系圣物。”

旭凤咬着清霜灵芝，一边含糊不清道：“清冰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锦觅点点头，“封魂咒不就是能令人忘记所有么？”

旭凤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云熙。”

锦觅一顿，想到方才的冰莲粥，还有天界种种布置。

旭凤张扬，而天界却装扮素雅，旭凤喜爱金红之色，而漫漫天界，却只有银白……

“所以……你成了她的云熙！”

旭凤垂下头，情绪低落道：“我不愿意伤害她，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伤害她。”

“我想要她获得幸福，可偏偏是我，毁了她的幸福。”

“可我，已放不了手了。”

“锦觅，我回不了头了。”

-

我也……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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