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半年了,时间也渐渐从盛夏转向秋天。园林、假山、楼阁、院落、街道、画舫,迟安瑜也渐渐熟悉了这个古代的世界,只是许多时候,总会觉得无聊。
谢府创办了一个顾山书院,里面读书的都是谢府自家孩童,当然也会有少部分穷苦家庭,想读书识字的孩子前来学习,据说当年这个书院是由谢直,也就是谢亦淮的父亲打点的,如今谢直消失好几年,不知去向,这个书院自然就落到了谢亦淮的身上。
茶行不忙的时候,谢亦淮也会去到书院教书,之乎者也的传道受业解惑,顾山书院的老师并不多,大家都是身兼数职,而被尊称为先生的他们,也不过都是谢府的人。
迟安瑜是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刚来的那阵,她一心就想着如何穿越回去,闹了许多笑话,也自然地成为了云瑢的眼中钉,这些日子难得消停,她倒也安稳了些,或许是想开了,或许是习惯了古人的生活节奏,不知怎地,竟不太想回去了。
她喜欢听箫。
在东巷一处不算太热闹的街道,处于城郊,位置稍稍有些偏,没有太大的店铺,路上多的是挑着担子来的小商贩,行人也不算多,临河的一颗树下常有一个老头在那里吹箫,偶尔会有几人停下来听几曲,旁边有个面条摊,那一次她和小锦走得有些累了,在这边歇脚,一边吃面条一边随意地看了看,吹箫的那个老头技艺很高,她想着不愧是古代,随便一个老家伙都能吹得这么好。此后就经常过来,听那位高人吹箫,看来往路人,嘴里配合地哼着小曲。
天色变得有些暗,看来又是要下雨了,观看的行人也都纷纷离去,只剩下那老人独自站在河边,静静地吹着。
小锦看着那个老人,不禁皱眉:“老先生若是再不走,怕是要被雨淋湿了。”
迟安瑜吃完碗里剩下的面条,站起来:“没得听了,小锦付账吧。”
小锦正拿出荷包,后方那老人开了口:“这位姑娘最近都来听箫,想来对此道颇有心得,可愿与老朽共合一曲?”没听众了,随便拉了个人。
“呃... ...”迟安瑜愣了愣,看看天色,“老先生,似乎是要下雨了... ...”
老人不但没有慌张,反而爽朗地笑了笑,“平江的天气就是这样,阴了好几天都不会落雨点,姑娘不是平江人吧?”
迟安瑜听完,倒也轻松了许多,她露出笑容,语气依旧温婉,“老先生想要怎么合?”
老人不知从哪里搬出了一架古筝,笑着指给她,“不知姑娘懂不懂古筝?”
迟安瑜倒也不客气,命小锦从面摊搬来椅子,坐下后抬手随便勾了勾弦,忽地一惊。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面前面带和蔼微笑的老人,又低头看了看古筝。
这是上等的古筝,弦音婉转,弦粱紧致,再看看这古筝的做工,花纹图案精致细腻,这样的好琴,在现代都难以找到,在古代怕是限量版吧... ...
“姑娘,来一曲?”老人再次示意。
迟安瑜颔首,抬起手,轻轻地勾弦、挑弦,按弦,余音绕梁,婉转动听。
老人看着她娴熟的手法不禁感到惊愕,据他了解,即便是琴技再高潮的老师也弹不出如此动听的曲子,这样的功夫,别说全平江,就连全靖国,整个华昭末年怕是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姑娘的琴技,敢问是跟何人所学?”
“看琴谱自己琢磨的。”
她确实是自己琢磨的,当时爸爸给她买了台古筝,质量上好,又给她请了不少国际大师赐教,但是都被她气走了,没办法,只好自己琢磨弹法。
“哦,难怪... ...”
这句话后,老人便不再多说什么,拿起箫也配合着吹了起来,两人一琴一箫,古乐器发出的声音让附近的商贩和行人都停下来,他们无一不被这美妙地音乐吸引。
大约一个时辰后,老人收起箫,抬起头认真打量了迟安瑜片刻,嘴角难掩着笑意,“姑娘琴技高超,不知以后老朽是否还有机会和姑娘配合闲弹?”
迟安瑜起身,微微鞠躬:“老先生若是想找人合奏,便跟我说一声就好,我每日都会来这儿。”
两人又说了几句,老人就先走了,留下小锦和迟安瑜慢慢地在河边踱步着。
小锦一路无话,闷闷地垂着脑袋,踢着路边的石子。
迟安瑜看出了她的异常,轻声问:“你有心事?”
“小锦没有,”小锦抬头,噘着嘴,“只是不明白,小姐素日里不沾乐器,何来的高超琴技?”
迟安瑜听明白了,原来从前这具身体的主人不善弹琴,怪不得... ...
她双手背后,大步地向前走着,“你想知道呀,等时机成熟了就告诉你!”
“何时时机成熟?”
“等你... ...等你先追到我再说!”
小锦看着跑远的迟安瑜,便也笑了起来,虽然自从小姐醒来,就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但是这样敢爱敢恨,活力四射的小姐,她更是喜欢。
“小姐,等等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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