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升沧海 5

因着要说霍家辛秘了，诸位皇子也都被叫了出来，程君如一出来，便松了一口气，里面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

文子端君如。

文子端叫住了要同骆济通一起前往祠堂的程君如，骆济通看了两人一眼，微笑着先行离开了。

程君如：殿下有事？

文子端那日我对你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些，我……

程君如明了，但那日也是她的错，她忘了他是皇子，女娘不涉政，自古便是如此，是她口无遮拦了。

程君如：我并未放在心上，殿下不用如此。

文子端有些失落，她竟一点都不在乎他对她的态度吗？又或者说，他于她而言并没那么重要。

“三皇兄。”三公主见文子端等人出来，便凑了过来，想打听打听方才越妃说了。

程君如：三公主。

三公主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叫起，文子端扶起了程君如，程君如看了他一眼，文子端拍了拍她的手，像告诉她，有他在，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文子端三妹还在这呢，我还以为三妹去帮骆娘子一起准备祭祀物品了呢。

“三皇兄何必对妹妹我疾言厉色的，我不过是今晨训斥了这不知规矩的臣女而已。”

文子端“训斥？三妹莫不是连我这个兄长也要一起训斥了？”

“三皇兄，你竟帮一个外人说话？”

文子端她不是外人，她我央求父皇为我赐婚的妻子，你的皇嫂，你若再对她不敬，莫怪我不顾念兄妹情分！

文子端拉着程君如就离开了，留三公主一人在原地生闷气。

程君如：殿下不必如此，她对我倒底只是言辞上的挑衅罢了，我从未放在心上。

文子端你可以不放在心上，我不可以，你日后会是我的发妻，夫妇一体，旁人不敬你，便是不敬我。

楼氏婚宴之上，程君如见到了凌不疑维护程少商，不曾想，他也愿意为了她，去教训自己的胞妹。

奉先殿里，诸位皇子公主一排跪着祭奠霍翀将军，三公主借机吹了程少商一脸香粉，程少商将三公主的吊坠绕到烛台上。

三公主起身时，烛台也随之打翻，更是点着了她的外袍，去掉外袍之后，三公主里面的那身大红裙子映入眼帘。

越妃都要被气死了，恨不得文帝赶紧惩治了三公主，但在二公主的求情下，文帝打算就此放过三公主，这是文子端跪到了文帝面前，承上了一枚铜钱。

文帝：这是何意？

文子端父皇，这是三妹领地流通的伪币。

文子端所言，让殿内诸人皆是一惊，建国不过十几载，哪里来的伪币？

“三皇兄，你我一母同胞，你竟告发我？”三公主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文子端会告发她。

文子端我只知律法有文，皇族子嗣私自铸币，本该就与叛国同罪，你我先是父皇的臣子，然后再是兄妹。

文帝：你竟敢自己私铸伪币！建国不过才十几载，你这是要灭朝亡国吗？

文帝气急了，他对子女一向宽和，不曾想，他的子女，竟背着他私自铸币。

“不是我，儿臣并不知道，母妃，母妃救救儿臣，儿臣封地并无矿山，如何铸币？父皇，我冤枉啊。”

文子端父皇，儿臣已让人拿下了运送此币之人，审问之下已经确定，这些伪币都是寿春所制。

“寿春是小乾安王的封地，更是老乾安王手下彭坤统领，那可都是宣家人所为啊，儿臣是被他们连累的父皇。”

程君如闭上了眼睛，果真如她先前所想，小乾安王与文修君胆大妄为，彭坤与他们一个鼻孔出气，随后又有些担忧的看向宣皇后。

文子端三妹，你莫急着要撇清关系，这些伪币，能够流进你的封地，那也是因为你监管不当，罚你也不冤。

越妃看着三公主，很是失望，即便她平日里奢靡了些，她也不曾像今日这般，对她失望透顶，甩袖离开了。

文帝：子晟，你就同纪尊一起去查吧，倘若此事真是小乾安王所为 那就此收回他的寿春矿山吧。

“父皇，他们铸币，为何小乾安王只是收回矿山？为何不杀了他？就因为他们有恩于皇后宣氏吗？”

文帝一巴掌将三公主打倒在地，不曾想事到如今，三公主竟还想着胡乱攀扯，文帝无奈，只得下令杖责三公主。

程君如今日算是见识到文子端了，果真如何昭君说的那般，凉薄无情，若哪一天，她犯错了，他是不是也会不顾情分的处罚她呢？

程君如拿着金疮药来到越妃的永乐宫，还没进到殿内便听到三公主叫痛的声音，以及责怪文子端的话语。

“三皇兄怎知我封地流通的伪币？肯定是有人在针对我们越氏，要么就是长秋宫，要么就是那凌不疑，还有程少商，若非她算计我，害的衣袍带翻烛火，我何以会被父皇发现。”

越妃：还不是你蠢！

越妃：我怎会生出你这般蠢笨又眼皮子浅的女娘？我倒是要感谢程少商，若非她一番设计，加之你三兄主动揭发，日后指不定你还要办出多少有损我越氏颜面的事来

程君如站在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倒是越妃看到了她，她不得不走了进去，给越妃与小越侯见礼。

程君如：我从前在军营的时候，有调制过一种金疮药，给那些挨了罚的兵士们用，三公主今日被陛下罚了，我想着应当是用得上的。

越妃：三公主几次三番对你出言不逊，你还来给她送药，可见心胸之宽广，也不怪子端倾心于你了。

越妃让三公主的婢女收下了程君如送来的药。

程君如：医者仁心，臣女不过是顺心而为罢了。

越妃：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三公主倒是比你年长几岁，却是不如你看的远些。

程君如：臣女自小生在广阔天地，无拘无束，见到过战火纷飞，血流成河，家破人亡，是以，那些个小打小闹，过去了便过去了，何必放在心上，令自己不快呢？

越妃点点头，很是满意程君如，只是她有如此胸襟，的确是不应该被困在这深宫里。

程君如：时候不早了，臣女还要出宫回府，就先告退了。

在得到越妃的许可后，程君如便离开了，文子端像平时一样，在拱桥处等她。

文子端君如，你会不会也同其他人一般，觉得我凉薄无情。

程君如：殿下是铁面无私了些，但国有国法，殿下所为情理之中，君臣之道，大抵如此吧。

文子端我以为你会疏远我，然后不理我。

程君如：殿下并非昏庸之辈，心中有自己的盘算，是奸是佞，殿下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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