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刚刚听说今天我们班来了个新语文老师。”早上刚一落座,同桌便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咦,是吗?又来了新老师啊,来就来了呗。”闻声,我却有些懒得抬头,只一面恹恹地整理着书包,一面颇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
我们班在这所子弟学校里算是个稀有物吧——艺术早教班,在这所本就没有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里,又在这样一个不是市重点的学校里,若想受到重视,简直不亚于痴人说梦了。因此无论是老师还是大家自己,都已对是否考上一个不错的中学并不太在意。考上大学?更是无所谓吧。贵族学校的“贵族”班级,谁会在意学业啊。倒是学校常常以艺术素质教育为名,为我们更换不同老师,引起了我们更多的兴趣,猎奇之心在我们这个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有的吧。而暗地里我们又谁不知道,鉴于我们的“艺术才能”,事实上很难有一位老师能坚持为我们上课达一个学期吧。
“哇。真得是好帅啊。”上课铃声响起,伴随着入门而来的脚步声的是同桌毫不掩饰的惊呼声。
嗯?这么花痴?我在心里冷笑了下,依旧懒得抬起头,拿着铅笔在纸上无聊地涂抹着。
“同学们好。今天很荣幸能够站在这里,或许我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很长,但我希望不论长短,都能带给大家一段愉快的回忆。”
他的声音不错,挺有磁性的——这大抵是他带给我的第一印象了吧,于是忍不住下意识地抬起头朝讲台上望去,一张约摸二十来岁的年轻脸庞上带着温文而和煦的笑意,眼眸中流动着真诚的暖意。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也和同桌一样如此沉不住气吗?不过,讲台上的他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可能呆不久吧,我暗暗嗤笑着,复又低下头去,手中的笔动了起来,又是一片沙沙作响。
“嘿,这位同学。”
那个磁性的声音怎么突然离我这么近,骤然间出现在我耳边,让我不由地微微愣怔了一下,手肘被轻轻一撞,尚未来得做出任何应急性措施,桌上的东西已经位移到了他的手中。
“呵呵,真不愧是艺术人才,果然是惟妙惟肖啊。”
他的目光打量着那张薄纸,轻轻地说,语调听起来似乎并无讥讽的意味。
“不过,上课画这个总归是不妥吧,为了小小地惩罚一下——”他话锋一转,稍稍停顿了下,但脸上并无怒气,狡黠地看着我,眨了眨眼,道:“这张素描就送给我做见面礼吧。”
我的心头又是一片愕然,而他已经不容置疑地把那纸片夹入了书页中,并微笑着转身扬长上了讲台。
“真帅。”
回过神的那一刻,我又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不由地侧过脸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以示报复——哼,谁让她不及时地提醒我,结果害我就这样子既丢失了面子又失去“佳作”呢。可恶!
上正课搞副业,这对我们而言,想来也不是头一回了,谁让我们是艺术生呢,将艺术看得如此“崇高而神圣”,他却竟然是破天荒第一个“敢于”且“乐于”收走我涂鸦作品的人。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我索性抬起头——板书已经别有特色地分布在那张并不宽大的黑板上,却是错落有致。细细看去,虽只是粉笔字却也犹带着几分洒脱的灵动之气。没想到张着如此一张脸孔的他,写出来的字竟是这般俊逸啊,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文不如其人”啊。
这一堂课与过去无异,不过也就是短短的四十分钟罢了,但却带给了我太多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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