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四刻。玉屏县城的广场上。
眼看着已经到了规定的时间,喻烁又将众人都召集到了广场周围。高台上的梅贤祖依旧是被绑缚着,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了,时间也到了,梅贤祖,梅县长,我看这会儿你也该考虑出结果了吧?”喻烁开口道。
“结果?”闻言,梅贤祖抬起头,对面台子上的他,问道:”什么结果?”
或许是缺水和受了寒的缘故,他的嗓音颇有些沙哑,面上却是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
“你可别再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昨天我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该不会给忘了吧。”
“喔、喔,你说的是昨天那事儿啊,我在这儿吊了一天,这脑袋被冻得有些不清醒了,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梅贤祖看着他,嘻嘻哈哈道。
“想起来了?那好,你说说,钱呢?”喻烁问道。
“钱?你说那款子啊,那是真给弄丢了!这说起来我梅贤祖的确是愧对咱玉屏的乡亲们啊,当然了,也对不住您啊。”
“什么?!”看到梅贤祖貌似正经的样子,喻烁气不打一处来,从椅子上站起身,冲上前两步,指着他道:”梅贤祖,我看你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再不交代,你信不信我可以现在这就一枪毙了你,回去再跟省里上报,说你不仅侵吞县里的公款挪作私用,而且还执迷不悟,不知悔改。”
“我梅贤祖发下的轻忽之罪,特派员您尽管罚;钱我是交不出来了,您若是还定下其他罪,我梅贤祖也没其他的话可说了,请吧。”
此言出口,台上的梅贤祖已经是全无所谓,对面的喻烁更是火冒三丈,台下的百姓见状纷纷议论,变了颜色。
“特派员,请您饶了梅县长这一回吧。”见状,人群中有人出言求情道。
“哟呵,他梅贤祖拿了你们大家伙交的钱,你们还替他说话?”喻烁见状,有些不解道。
“各位乡亲啊,贤祖是我们玉屏人自己选出来的县长。几年前他带我们抗瘟疫于咱玉屏有大功;后来,他本来是要走的,却被我们又留了下来,这一干就是五年。就算这回他真做错了啥,念在他过去和这几年为咱们做的,咱们也不能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么被枪毙吧。乡亲们,你们说呢?”族里一个老者站出来说道。
闻言,台下有人亦大声附和道:”是啊,说得对啊!且不说这回,梅县长过去为我们做的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咱们都是有良心、知好歹的人啊。恳请特派员您高抬贵手,先饶了梅县长他这一回吧。”
“是啊,饶了梅县长吧!饶了他吧!”更多的人高声道。
高台之上的梅贤祖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听着他们的话,心中溢满了感动,眼眶渐渐湿润了。虽然台下的这些乡亲们并不知道实情,或许他们中的不少人认为自己拿了他们集资的钱,但在这关口,纯朴善良如他们,仍然愿意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只因为自己曾经为他们多少做过些事,就足以让他们感念在心。这就够了。
“不要喧哗!不要喧哗了!砰!”喻烁眼见着民声高涨了起来,情急之下把枪当空而扣。
枪声之下,人们终于静默了一刻。
半晌,喻烁顿了顿,缓了缓声音,和声道:”听我说,各位乡亲,你们都是心善之人,所以帮着他求情。我喻某也不是狠心之辈,我也给过他几次机会,但他顽固不化我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情就算是说到省里去,他也没理。你们要是再说话,可就是妨碍公务!各位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何必因为他再连累上自己和家里人呢,你们说是吧。”
“各位乡亲,你们的好意我梅贤祖心领了。你们就听他的话吧,别为了我的事情连累上你们,那我可就罪大了。”这时,梅贤祖亦对众人开口劝道。
“梅贤祖,看在大家的面上,我这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说不说?”
而梅贤祖只是默然而立,看向不知虚空之中的何处。
喻烁看了他半晌,再次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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