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虽然盛大,倒也没什么不同寻常。该赏的赏了,该说的说完了,众人欢笑一番便也散了。
宋钗轻自那日收下永乐公主的玉佩后,也曾携着罗妍应邀前往柔福宫与永乐公主喝过几回茶,都是略坐一坐就回去了。几番接触下来,宋钗轻是看得真切——比起自己,永乐公主似乎对罗妍更感兴趣一些,平时待客也多是照顾着罗妍的喜好。
宋钗轻虽对沈曼吟贸然亲近的行为摸不着头脑,但觉着她看起来一副心思简单的样子,想来不会存着什么不好的心思;何况宋罗妍性格内向,平时好友不多,这位虽说是娇养的公主,怎么着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待她友善的同龄人,她想着也不便阻挠妹妹结交朋友。
这几日京中却又热闹了起来,原因是一年一度的秋狩又近了。
今年秋狩与往年又不同,她已然到了可以出席的闺秀的年纪,想来要同大哥二哥一起去参加秋狩的。
明天就是参加秋狩的日子了,宋钗轻这才体会到当日坤宁宫被周皇后反复叮嘱的沈怀忱的无奈。
“你这是头一回去,可万万不能失了体面。”叶氏叮嘱道,“那里皇亲贵胄颇多,你若是表现得体让那些个夫人娘娘们对你另眼相待,日后好处自不必说。”
“我都打听过了,宫里的娘娘这回伴驾的只有淑妃娘娘和袁充仪,她二人出身官宦世家,想来是重规矩,你虽不必刻意讨好,也要仔细些才是。”
“至于那些个皇子王孙,你如今也大了,能避着还是尽量避着为好。”
叶氏一面絮絮叨叨地在她房里说着,一面招呼丫鬟把早就准备好的窄袖骑装递上来。“快试试,若有不合适的还来得及再改改。”
宋钗轻耐着性子听叶氏说这些,伸手穿过衣服的袖子。
叶氏虽然是将门出身,对骑马打猎的兴趣却还不如宋觅。而猎场场地有限,这么多世家亲眷自然不可能容纳得下,因而每个府邸去两位女眷就足够了。如今有了方幼溪,她自然可以在家里清闲清闲。
如此说来,这回秋狩叶氏是不去的。也难怪她会对宋钗轻唠叨。
孔府。
“姑娘今日可真是好看。”丫鬟南湘笑着把一支蝴蝶钗插到孔龄怡的发间。孔龄怡出神地望着铜镜,没有回答。
“姑娘在想什么呢?”南月见她这副模样,好奇地出声问道。
“父母亲糊涂。”孔龄怡摇头低喃,“姨母既然算准了孔家与孙家无论如何都会站在表哥这边,又怎么甘心让敏表妹嫁给表哥,白白浪费一个与其他大族联姻的机会?”
南月听到这话,脸色有些慌张,赶忙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放心一些。
“姑娘万万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南月与南湘对视一眼,劝道。她们虽然猜到淑妃娘娘的想法,但这话也是不好随便说的。
哪个府里能没几个旁人的眼线?现下虽是在小姐闺房里,可是万一呢?
就如同周皇后不会建议沈怀忱娶周熙菱,孔淑妃也不想让沈怀澈娶孙敏。一来孙敏品貌一般,缺少贵妇的气度,心高气傲的淑妃恐怕在心里看不上;二来孔孙两家和庄王早就上了一条船,不如抓住机会为沈怀澈另寻一门强大的妻族。
这么简单的道理,顺天府尹和孙氏都看不明白,还以为沈怀澈会亲上作亲迎娶孙敏。
可是这又与她可干呢?无论沈怀忱以后娶谁,都不会娶她孔龄怡就是了。孔龄怡想着,两眼黯淡下来。
她上个月刚及笄,先前没有定过亲事,按母亲的意思也快了。
孔龄怡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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