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怀忱这副懒懒的样子,宋钗轻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起上回宋罗妩之事多亏了沈怀忱帮忙,便道:“上回罗妩姐……宋侧妃之事,多谢殿下相助。”
沈怀忱笑笑。“事都办完了还这么客气作甚。现今正是多事之秋,不方便拜会你父兄,你且去提醒你父亲一声,秋收的五十六名贪官污吏刑部照常执刑即可,不必过于警惕,本王此行目的无他,为的就是避避风头。”
宋钗轻一一点头,心下琢磨着他的话,沈怀忱却朝她抛了个东西过来。那东西看着小,外头却层层叠叠地裹了好几层,也不知是个什么。却见沈怀忱扬眉道:“送给你的,我走了。”
说罢,他一个飞身上马,竟是头也不回地向大路上奔去,青色的袍摆随风猎猎作响。宋钗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揣着这包东西进了门。
回到漪花阁,她打开外头层层的包裹,发现里面躺着一对奶白色的南洋珍珠耳坠,虽不华贵,却胜在精巧,也是意义非凡。却不知道沈怀忱哪里弄来的女儿家的首饰。她小心翼翼地把这对耳坠收好,然后回想起来沈怀忱的话,决定着该怎么和宋梁说此事。
近来除了秋收一事有些不对劲,其他事宜都在顺利进行。宋书承与方幼溪已经订了亲,约定一年后过门,那时宋书承的仕途稳定了,成亲后的日子双方也能顺利些。宋罗妩的事没掀起太大波澜,也不知道现今如何了。她决定先把这些事搁一搁,站起身,决定去琴室抚琴。
——
益州路途遥远,沈怀忱与沈怀民陆路水路都行了一遭,一个月后总归是到了。
他们要在这个地方呆两年,断断不可能整整两年都住在驿站里。按规矩来,是要由益州的知府招待他们,然而赵知府家中的老太太久病,恐过了病气给两位皇子,上报圣上,此次兄弟二人便要居住在知州杜焱府中。
“三哥,我已经命人打听好了杜焱府里的底细。”正在沈怀民一脸八卦地凑过来,笑嘻嘻地对沈怀忱说道,“杜焱有个宠妾,家里的长子和次女皆是宠妾所出。杜夫人也有一子一女,儿子尚小,不过六岁的年纪,长女和次女都是十三岁,生辰只相差了几天。据说他们府上两个女儿也是这一带出名的小美人儿,还和三哥你年纪相仿。”
沈怀忱有些头痛地听沈怀民念叨,到底是十岁的小孩子,有些口无遮拦。他警告地瞥了沈怀民一眼:“这里虽是偏远的益州,难免会有他人眼线,你说话还是注意些为好。”正说着,前头沈怀忱的随从常隐道。“殿下,杜府到了。”
沈怀忱和沈怀民跳下官用马车,沈怀民看了看杜府的牌匾,道。“虽不比京里的人家,也算是讲究了。”沈怀忱好笑地看着沈怀民故作沉稳。前些日子秋收吓破胆的也不知是谁,换个地方又如鱼得水了。
他们刚走进门,就看见杜焱携所有家眷出来迎接,杜焱见了他们连忙带着家中老小跪拜在地。“两位殿下迢迢赶来,杜某有失远迎。”
沈怀忱忙道。“杜大人多礼了。”一旁的常隐将杜焱扶起,其他几人也跟着起来。
一行人走进正厅,沈怀忱与沈怀民落座,其他几人也都坐了下来。见沈怀民好奇地打量,杜焱开口介绍道:“这是臣的长子杜虔,次子杜垣,这是两个小女杜知薇、杜知颜。”
看着装,杜知薇大约便是嫡女,杜知颜为庶女。杜知颜生的俏丽,气质便只是小家碧玉的气质,看起来略有忸怩;杜知薇五官不及杜知颜,却也算得上十分清秀,可贵的是她的风情:正看仪态端庄,侧看妩媚多娇,媚骨天成,倒是新奇。两个女孩儿从没见过这边俊美的小儿郎,低下头红了脸,却又羞怯地拿余光偷偷看沈怀忱。
沈怀忱随意地看了她们一眼,倒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宋钗轻来。想那宋家丫头年纪虽小了几岁,比起眼前这两个少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益州偏僻,女孩儿们都要逊色京里的些。不过沈怀民也没有说岔,杜知薇和杜知颜这样的长相放京里也能算是好看的女郎了。
杜焱笑呵呵地说:“想必桓王殿下与五殿下舟车劳顿,也有些累了,臣让犬子带你们去备好的厢房歇息一番,如何?”话音刚落,杜虔已起身。沈怀忱点头允诺,和沈怀民去了厢房。
走过几个长廊,就到了他们的住处,沈怀忱住的地方叫塑阳居,沈怀民的叫飞羽阁,倒是两个相邻的好院落,虽然不及京里的宅子好,眼下他们却也只能住在此地。只是他二人却不知道,杜知薇与杜知颜的住处离此处甚近。
京城里,宋钗轻看着手里的书,莫名通身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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