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三）·眼底的星光（终）

赤井秀一看到白板上的图案，瞳孔骤然一缩，手里的尸检报告掉到了地上。

降谷零的茶杯下压了一张字条——我回来了。赤井秀一虽然不认识索查的字迹，但他直觉认为这就是索查留下的纸条。

赤井秀一把纸条翻转过来，后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墨水已经完全干了。

——赤井，这次如果我回不去了，你要记得帮我给景光他们扫墓，说好每年都去的。

——A市挺好的，我不在支队长大概就是你了，好好干下去吧。

——看到以后就去找局长他们制定计划吧，这次一定要抓住他，哪怕以我的生命为代价。毕竟，袭警可是重罪。

——人间路是向死而生的，没有永恒，只有永别。再见了，秀一。

赤井秀一跑出会议室，飞快冲进局长办公室，只有他知道自己现在内心有多焦急，但他能做的只有协商，制定计划并实施，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降谷零的安全。

手里的纸条被手指摩挲了一遍又一遍，赤井秀一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会让一个人离开自己两次。

part7. 眼底的星光

上级对于降谷零和索查的案子也非常重视，专家组立刻协商出了目前的最佳方案，副局长亲自带人去查处S院。

然而，S院被翻了个底朝天，人体实验基地，器官倒卖处都被发现，所有参与人员也全部伏法，除了索查，也依旧不见降谷零的身影。

赤井秀一想起白板上的图案，心里闪过四年前降谷零的一句无心之语——索查喜欢勾勒一个三角形，在内心处寻找合适的地点。

赤井秀一立马打开地图，立刻驱车赶向三个抛尸地点连接三角形的内心处。

那是一间几乎快要废弃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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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很意外索查就端正地坐在仓库的一个木箱上，没有想像里的大批人，没有武器。

索查在降谷零的枪口下笑起来:“我得了绝症，不然也不会冒险现身。好久不见，你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他是典型的书生型长相，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文弱的气派，眼窝并不深邃，眼神也充满了灰败，略带苍白的脸上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毕竟没有什么证据比杀人犯的口供更有说服力了。”

降谷零一愣，细小的声音在他耳边掠过，他不由自主退后两步，取出了录音笔，索查却从背后拿出一台摄像机，笑容更深了些:“录像更好一些。”

索查看他往后退却也没着急，他敢肯定降谷零不久就会主动上前来:“问吧，我会如实回答的。”

降谷零一边慢慢后退，一边询问着他的罪行，特别是他曾经犯过的滔天大罪，死不足惜。

索查对于他的罪行供认不讳。

当降谷零问道他的四位朋友时，索查明显高兴了起来，语气也十分轻蔑。只要降谷零被激怒，只要他走上前来，他就能引爆手里的炸弹，照相机会永远定格下这一刻——他最终还是杀死了那五个卧底。

是的，他的生命里，不允许出现失败和例外。

降谷零已经退到了大门处，马上就能出去了，虽然他可惜录像，但录音笔也是打开的，同样记下了索查的滔天罪行:“我想我已经明白了，比起与你同归于尽，景光他们更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地狱你一个人下就够了。”

索查见他不上当，笑容凝固在脸上:“门被我锁了。”

降谷零掏出枪，嘴角弯起一个笑容，蓝紫色的眸子里闪着奕奕的神采，与索查的晦暗目光截然不同:“可窗户是玻璃的。”

赤井秀一打算去开仓库门时，正好遇上了仓库内的爆炸。猛烈的气浪带起门前的尘土，玻璃窗在火光中碎裂成无数利刃，被气流冲击着划过赤井秀一的脸颊，带起数道血痕。

赤井秀一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硬是跌跌撞撞冲向火场，鲜血模糊了眼睛，混沌的意识里，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赤井。”

是降谷零的声音，赤井秀一猛地回头，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了熟悉的金发，听到了对方有些担心的声音:“怎么这么狼狈？”

赤井秀一仿佛卸下了全身力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低头擦了擦眼前的血迹，抬眼去看降谷零。

那人含笑而立，恰有星光落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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