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问自己:我紧张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她知道自己的心情并不紧张——危险与算计从来不让她畏惧——她只是愤怒,只是憎恨,只是迫切地呼唤着同等的愤怒与憎恨。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说一句故意惹人生气的戏话。
他肯定也知道自己在说一句戏话,就是为了惹人生气。
想到这里,喀秋莎笑了。
那是一种染着刀光剑影的冰冷微笑。
仿佛莫斯科的狂风暴雪。
“嘭——”
陀思妥耶夫斯基倒飞出去,砸进了墙壁里。
“嗯?久别重逢迟到的礼物吗?”
他艰难地把自己从墙体中“拔”了出来。
这个过程中,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异能体化身也出了一把力。
而奇怪的是,他没有“识时务者为俊杰”,继续感慨道:“好重的力道,好硬的拳头,又好冷。像莫斯科郊区的冬天。”
莫名其妙。
喀秋莎懒得去猜他的心思。
之后,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是有点认真了,说了一句关乎正事的话。
陀思妥耶夫斯基:“‘罪’,没有被你唤醒。”
只见陀思妥耶夫斯基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直白地问出了口:“为什么?”
仿佛他在问的,不是别人重要的秘密,而只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常识。
又好像他们还是站在一条战线,可以生死相托的同袍。
可惜。
一切都已经过去,一切都被葬入坟墓,一切都不会再度复活。
故此,喀秋莎没有理会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人的想法。他不是盟友,不是敌人,不是同路人。只不过是……
认识的陌生人罢了。
喀秋莎:(没有什么加深理解的必要。)
她这么想着。
于是,喀秋莎一言不发,毫不犹豫地转身,径自走远了。
她行进时,迷雾自散。
——如同摩西分海。
她走过后,迷雾又重新归来。
喀秋莎的背影,被迷雾掩去最后的残影,仿佛她自断后路,永远不再会回头。
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如从前那样地看着她的背影。
陀思妥耶夫斯基:(再见了。)
陀思妥耶夫斯基:(我可爱而可恨的旗帜。)
……
这个世界处于迷雾之中。
就像那个大灾难般的日子——联盟四分五裂,旗帜不再高扬——居然也会如此的突然、如此的儿戏,让人猝不及防。
仔细想想,并非没有征兆。
但那些征兆预示的未来,远远达不到那么夸张的地步!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
想不通,永远理解不了。
有时,喀秋莎也会忆起故人旧友。
她还记得自己听闻法捷耶夫死讯时的那一天。
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法捷耶夫,她重要的朋友、同道者和师长,死于枪.击。
喀秋莎记得当时的自己很平静地说:“是吗?法捷耶夫这样做了啊。”
至于凶手?
是法捷耶夫自己。
多么的荒谬,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耻辱啊!
一个英勇的战士,居然放弃了斗争,还是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喀秋莎情绪最激动的时候,总是近乎偏执地觉得:法捷耶夫不仅羞辱了他自己,也羞辱了所有信任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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