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梦组:忘记

作者:奶酪

【喵～喵喵～喵～】

（渣男预警!渣男预警!渣男预警!又渣又狗血!）

——

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当红彤彤的离婚证递到跟前的时候，你伸去接的手在碰到证本的时候下意识缩了一下，好像那证不是纸张，而是一团逐渐熄灭但依旧滚烫的火。

你下意识地看向一直站在身边的人。目光被你投去，捕捉到一个瘦弱的身影。门口斜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贴心地为她每一缕被身体带动的发梢染上烫金。在此刻，你看见了一个天使。

恍惚之间，你还看见她黑色风衣后扬起的翅膀，洁白的羽毛轻轻颤抖着，散发出极乐与自由。下一秒，翅膀破碎成了阳光之中滚动的瀑布，极乐与自由的气息交织缠绕最后消失在风中。你嗅到了鼻尖残留的香气——它充斥在你生活之中，是恰好的甜腻蜜桃味道。它无处不在，如携带它的主人一起，陪伴着你日日夜夜，陪伴了你八年的时光

但你曾经忘了这股香味，就如同你忘记了什么一样。

你情不自禁呢喃:“好香……”

走在你前头的人忽的颤抖了一下，如同脚下一软几乎跌倒般。你伸手去扶，却只触碰到一阵空气。她侧首看你，秀气的脸上写满了日积月累的疲惫，昔日增添甜美的卧蚕也被麻木填补成了乌青。

“在这之前——”她一字一句开口，字眼间咀嚼的是满满的恨与怨，“你不是这么说的。”

你看清了她的眼神:悲哀、失望、痛苦……

你隐约想起来，在以往嗅到这股香气时，你只是厌烦地皱眉，挥着手毫不吝啬地表现自己的厌恶，对于她受伤的表情佯装不知:“真的很难闻啊这股味道。”

你听见她说:“事到如今，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金珉奎。”

……

你好像忘记了什么。

窗外是一片连绵的灰，不知何时天地间多了雨。那些被由风牵着的雨色银丝割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伤口来。有紫白色雷霆无声在远方炸开，染得铅云不过几秒的亮。那亮也是不透彻的，亮中总带着雨天的灰。

你的视线缓缓凝聚在一起，下意识地落在了雨天灰海之中浮现出来的一抹朦胧人影上。那人影出现的时候，带着一声清脆的开灯声。房间刹那便亮了起来，势要与外头的灰割席，怕不够资格，还拉着被雨天掩得如星点般的灯光一齐。

她的身影就这么站在星点与雨灰之中，削瘦的身影始终不被风雨吹散，却被灰蒙得失真。

窗户上她朦胧的倒影似乎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这只是你的错觉，你却深以为信。你几乎是急切的开口:“雨下得有点大，等雨停了你再回家吧。”

屋外的风太大了，大到树叶承受不住哀嚎着，大到就算是站在屋内，也害怕那狂风暴雨打破窗户，化为利刃扎得遍体鳞伤。

你慢慢地害怕起来了，恐惧比那天地间翻滚的风浪还要让人窒息。

你害怕风，害怕雨，也害怕此刻玻璃上那晕着毛边的倒影。

你不敢去看她，你也不敢听她说话，迟来的愧疚让你在她面前无法呼吸。灯光剪出的她的倒影像是受人敬爱的圣母玛利亚，温柔慈爱，在她身边，屋外的风雨都柔和了。你是虔诚的信徒，却也是被圣母玛利亚一生憎恨的罪人。

她轻飘飘地开口，声音被风声遮盖大半，但你听得一清二楚:“不用了，我恨不得立刻离开你，这点风雨，和你带给我的相比，不过是上帝随手撒下的水珠罢了。”

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底钝钝的痛着。

她没有停留，她甚至没有一点停留，她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她甚至都没有带走任何的东西。

你看着窗外的风雨裹挟着瘦弱的她，你看着她一步又一步坚定地离你而去。

风雨是自由的。

此刻的她也是。

在自由的风雨里，你听到了她的歌声。

她在歌唱着自由。

……

你似乎忘记了什么。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似乎在一个如同现在一样压抑的雨夜，将她锁在屋外，你不顾别人的劝阻，你也不顾孩子的哭闹。你只冷漠地看着她倔强地站在雨里，一声不发。

你似乎在一个雨夜里，折磨着一个重病的人。

你在一个雨夜里，自私地折磨着重病的她。

……

你似乎想起了什么，在从床底拿出一个蒙灰的箱子后。

蒙尘的箱子锁着她八年的痛苦，而此刻这些痛苦被她报复地泼向了你。

你想起来了。

你和她有一个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和她母亲一样可爱，鼻梁上同样有一颗痣。她很喜欢你给她缝的布娃娃，虽然布娃娃身上满是歪斜扭曲的纹路，但你的女儿却视若珍宝。

你的女儿说:“这个布娃娃是爸爸送我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是我心中最好看的小天使。”

回忆之中，你的女儿身上蒙着如同她一样的光辉，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被她抱在怀里的洋娃娃，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你面前。被时间洗涤褪色的布料身上攀爬着歪斜的蜈蚣，漆黑的扣子眼睛散发着如暴雨一样的麻木压抑。

你的女儿呢？

你想起来了，你的女儿死了。死在这样的雨天里。你的女儿为了让正在气头上的你消气，抱着布娃娃小心翼翼地要去抓住你的胳膊，指尖还没碰到，却被误以为是她的你恶狠狠推开。

布娃娃滚了二十多阶台阶，最后静静躺在血泊之中，破碎的遗言是来不及喊完的父亲。

你想起来了。

你的女儿，在上周下葬。

……

……

你想起来了。

你曾经火力全开地追求着孟祥。内心敏感脆弱的她在你努力用心了三年，才对你打开破碎的心门。

领证的时候，你抓着红漆如烧得正烫的旺火的结婚证，傻笑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几乎是要将她揉进你的体内。

你说:“阿祥，我会对你好的!”

她眼神清澈铺满缱绻，嘴角弯弯挂满爱意:“真的吗珉奎，你真的会对我好吗？”

你十分诚恳，如同圣母面前最虔诚的信徒:“真的，我爱你，我会给你全部的爱。”

她轻抚你的眉间，语气缓缓:“珉奎，你会永远爱我吗？”

她在再三确认着，确认前方即将行走的新道路满是玫瑰与阳光，没有半分的荆棘。你也不厌其烦地，一边又一遍说着早已咀嚼过千万遍的爱意，你牵着她的手，信誓旦旦:

“我金珉奎，会永远永远爱着孟祥，永远永远。”

永远永远。

……

你完全想起来了。

——

【麻辣鲜可】: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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