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奎哥眼神微动,神色复杂但也听了我的话,不再提起这件事情。回去的路上我因为心情不好没有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除了珉奎哥,其他的成员们在发觉我的异样时,都被我用疲惫这个理由搪塞过去,而一上车就睡觉的我让他们就算是觉得不大对劲,但也没有说什么了。
回去民宿之后,我无声无息跑到了游戏区里,将枪装满子弹,自己一个人瞄准游戏区里设置的人形枪靶发泄。
有节奏的枪声响起,那不远处的人形枪靶被子弹炸开之后的粉色染得几乎看不清上头标的靶环。子弹出膛时的后坐力虽说轻微无比,但时间久了也会让人觉得虎口发麻肩膀泛着轻微的酸痛感。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我呼了口气,转身拿起另外一把满膛的枪来。
砰——
枪响一声,口袋里的手机抓着枪响的尾声颤抖着,声色有些闷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陈心仪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了。陈心仪脸色有些憔悴,她的眼里除了她手机的倒影,还有许多铺陈的白色纸张。
“怎么了?”
手机被我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我没有再看着她,转身开枪。
脱靶了。
陈心仪叹了口气:“感觉快死了,不得打电话给你?你最近在干什么?休息吗?”
“就在拍之前给你说的那个节目——《in the soop》。”
我自顾自开枪,她也自顾自说话,碎碎念她的烦心事:“你是不知道,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太能摆了,摆到我都看不下去——提交过来的方案说了又说,一点错的地方都没有改,就连错别字都一大堆,我真的——啧——让高中生来做都好过他们做……那群男的就是看不起我当老板,嬉皮笑脸真的让我忍不住抽他们一巴掌,真服了,越想越气。”
“……还有更让你生气的呢。”
我笑着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回头看向手机屏幕里皱着小脸的陈心仪:“我在玩卡丁车的时候,被猥亵了。”
她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凝重,原本挂在指尖懒懒转着的笔因为她的片刻失神而掉落,砸在纸张上发出一声闷响,那声闷响又被我打出的枪声给遮盖。
子弹中靶发出的声音之中,我听见了陈心仪咬牙切齿的话:“我撕了他。”
“不仅仅只有这个。”
我眨了眨眼,迎面而来的风,吹得我眼睛有些酸涩。这阵子没有下雪了,但风还是一样的冷。我屈了屈发僵发冻的手指,脑海里翻涌着不久之前的事情。那中年男人的脸落在不远处的枪靶上,我没忍住,又扣动扳机开了好几枪。看着那粉色将枪靶所有的乌黑遮掩直到露不出一点原本的漆黑,我才勉强觉得不再那么生气。
陈心仪耐不住性子,见我开枪自知说话我可能不理会,等到我放下枪揉肩膀的时候,她才急忙催促着我说下去。我一面慢悠悠给枪装配子弹,一面平静开口:“那男的身上有隐藏的摄像头,很小一个。他可能是惯犯来着,如果是这样,不知道有多少女生要经受和我一样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不禁想起了在他那里打工的那个女员工。她看上去很年轻,在我提到离开那里的时候,她的神情从侧面告诉我她也是知道这些事情。如果她来找我帮助的话,我会尽力帮她,但——现在她还没有联系我。
“当时珉奎哥在的,他想和那男的理论,被我拦下了。”我叹了口气,“要是那男的没有摄像头,我肯定和珉奎哥一起揍他。”
“妈呀姐妹,你是遇见真变态了啊……太恶心了……还他爹搞了个隐藏摄像头,还好你拦着金珉奎了,要不然那男的把视频掐头去尾发到网上去,舆论肯定会伤害你们。”
“啧——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吗?”
我摇摇头:“不想让他们知道,大家现在好不容易能够舒心的休息,我不想让坏情绪影响到他们。啧——陈心仪你说,为什么我们没有金手指呢?明明我们也是穿越者啊……”
为什么其他的穿越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我偏偏什么都没有,就连“seventeen第十四位成员”这个身份都不是绝对安全的属于我。只要管理者们觉得我多余,不能给组合带来正面影响,那我就会被他们以简单敷衍的理由剔除出组合。
这不是空穴来风的猜想,而是悬在我头上的刀。在之前H:W捏造的“职场霸凌”风波里,我险些就要以这种结局结束我的演艺生涯,要不是有成员们和副社长的据理力争,我可不能还在seventeen里待到现在。
但如果管理层真狠心要剔除我,不管是成员们和副社长再怎么样交涉也没有办法。
陈心仪苦着脸:“对啊……凭啥子啊——我寻思咱们也没少在这操蛋世界里氪金啊——凭啥子咱没有金手指……等等——你在拍摄的话……我们的对话不会泄露出去吗?”
我摆摆手:“安心吧,节目组把我们的话剪辑发出去的,他们很尊重隐私的,他们也听不懂的,谁让我们说的是方言,对吧。”
“这还行。”陈心仪拍了拍自己,松了口气,“那男的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是惯犯的话。”
我思考了一会,将自己的打算说给她听:“我给了他那里的女员工联系方式,告诉她有帮助可以来找我,如果那男的真是个惯犯,我会把敏珠推给她。”
敏珠是比我晚一期的练习生,曾经也是“seventeens”的成员,对标Joshua哥。离开公司之后她没有继续当练习生,而是选择去读书深造,现在成为了事务所里小有名气的金牌律师,当初也是她收集证据,和公司一起澄清霸凌风波的谣言。我们关系不错,虽说各自忙碌不怎么联系,但情感不减半分。
“敏珠?她确实可以帮忙,她很厉害。”
“嗯,我们的敏珠确实很厉害。”
我踢开脚边的石头,鼻尖的空气之中突然多了点烤牛肉的香味,不用仔细去闻,也能够闻见。看了眼时间,四点多,应该是哪个成员饿了在做饭。
陈心仪那头有人敲门,她抬眼望去,眉头轻皱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气又尽数吐了出来,疲惫感更重:“先挂了,有事情要忙,等我不忙了就去韩国找你。”
“行。”
我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将枪支收好放回原位之后,沿着路径回去。烤肉的成员是知勋哥和顺荣哥。他们两个见到我,二话不说先给我塞了一条牛肉,好悬没把我烫死。我蹭了几口肉,吃完就走开了,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就被Joshua哥引走。
Joshua哥在唱歌房旁边的小游戏区里待着,他的面前摆着一盒盒的小珠子,而他本人正在认真地串着珠子,在他指尖上挂着的,是一条几乎成型的手链。
我在他旁边坐下,自己拿走了四条红绳,慢慢编成手绳。这种编法还是军训时候的舍友交我的,隔了这么久重新上手,有些生疏。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没找到你。”
“哥为什么找我?”
珠子滚动碰撞的声音很清脆。我抽手抓住了Joshua哥指缝漏出来的珠子,重新放回了盒子里。Joshua哥笑了一下:“因为想找你啊。”
“哥真会说废话。”
我轻笑了一声,他也跟着笑了几声,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都只静静编着自己手里的手链。过了一会,似乎觉得有些过分安静,Joshua哥轻轻哼唱着歌,很熟悉,是Billie Eilish的《idontwannabeyouanymore》,我自然而然地接过他唱的部分,续了下去:“If teardrops could be bottled.There'd be swimming pools filled by models……”
“……Told that tight dress is what makes you a whore……”
歌声到这里就断了,毕竟版权问题在这。
“其实这样静静待着,感觉也蛮不错的。”我说,垂眼将手上的手绳给捋平,不让它皱皱巴巴跟蚯蚓一样,“其他成员去哪了?”
“不知道诶,我只知道净汉和dino去爬山了,明浩应该是在修习茶道。”
“……哦……”
Joshua哥突然牵住我的手,我任由他动作,看着他将逐渐成型的手链围在我手腕上。
“这是给我编的吗?”
他“嗯”了一声:“成员们都有的,我先给你编,你想要有小兔子的珠子吗?”
“只要哥编的,我都喜欢。”
“那我给你串个小兔子吧。好了——手伸过来,我要给其他孩子编了。”
我们两个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周遭似乎都因为我们的收声而安静下来了,一时间,只剩下彼此隐约可以听见的呼吸声,以及珠子滚动的声音。
“十四啊。”
“嗯?”我头也不抬,专心编着手头的红绳,但也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爱你。”
我面无表情:“不要和顺荣哥一样说这些话。”
“诶,你难道不和我说爱我吗?”
“我爱你,哥。”
“嗯,我也爱你。”
嘶——糟糕,编错了。
……
天很快就黑了。
我缩了缩脖子,将外套拉链拉到顶。骤降的温度让我忍不住贴紧了正在灶火旁做酸汤肥牛的明浩哥。他怕颠勺时伤到我,支起手肘把我抵开一点,我乖乖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利落地颠勺。酸味藏在白烟之中蔓延,让人口齿生津。
明浩哥拿了一把勺子从锅里舀了点肉,转手就来喂我。
“怎么样?”
“香的,比上次做的好吃。”
“那就行,Vernon应该会很喜欢吃酸汤肥牛的。”
话音刚落,本来在屋外烤肉的韩率哥便走了进来,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烤肉的香味。他眼睛亮晶晶的,又爬着点红,脸也红彤彤的很是可爱,大概是烤肉时被烟熏的。
“十四,烤肉好了哦。”
“知道了,哥你要拿东西吗?”
“嗯,拿筷子,明浩一起来吃吧。”
“好,我等下就过去。”
我递给明浩哥个汤碗,看着他将锅里的酸汤肥牛倒入,白烟滚滚灼得人忍不住后仰。
今晚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们在《in the soop》里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嘴上说着“时间短暂”“很想再多待一天”的话语,脸上没有半分可惜的神情。我无声观察着他们,得到休息的缘故让他们脸色都好了很多,没有之前赶通告跑行程时憔悴的模样。大家都挺开心,兴致勃勃的。
除了珉奎哥。
珉奎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有参与到成员们的谈话里,但还是能够看出他的低落。那低落的情绪就像是一层浅色的屏障,围绕在他周围将他和其他人隔开来,也隔开了烟火味道。
吃完饭过后,我本想去找珉奎哥,半路却被闲着没事干的净汉哥拉到小溪旁,借着灯光在那里玩搭石头塔。
“哥真有童心。”
我抛了抛手里的石头,对于搭石头塔没有多大的耐心,但因为是陪着净汉哥玩,我也耐着性子和他慢慢你一块我一块地搭着。
路过的硕珉哥看只有我们两个人在搭,屁颠屁颠就跑了过来,说要和我们一起玩,搭没多久就跑去打水漂。
“孩子们不要离我太远啊——”
搭着石头塔的净汉哥怕我们抛下他不管,时不时抬头看我们,然而我和硕珉哥离他离得并不远。我甩了甩手腕,用力抛出石头,看着那块石头在被黑夜染成墨的水面上跳跃,砸出一点点水花来。大约砸出六个,那块石头“咚”的一声就沉了。硕珉哥抛出一块,石头跳跃七下,然后亦是如此——“咚”的一声沉入水底。
“看来我打水漂比你好。”
他歪头炫耀。
其实我打水漂是成员里面最强的,几乎没人能够赢过我,这甚至成了刚出道时候我的个人技——因为不管是谁和我比,我总能赢过他们。后来右手手腕受伤了,用力的时候手腕间就攀着一层酸胀痛感,到现在依旧会如此。
“哥确实厉害。”
我笑着又抛出一块石头,这次没有抛好,只有四个水花。
“……明天我们不是就要回去了吗?十四这几天过得开心吗?”
“嗯,开心。”
在这里我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干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去争取制造自己的节目分量,也不需要去考虑要做出什么节目效果才能吸引更多人。
即使我认为有镜头的存在,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但不可否认,我的的确确得到了休息。
“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这几天你确实比平时开心了一点。”硕珉哥轻轻撞了撞我肩膀。听他这语气,像是要来真心换真心了。
风大了点,也冷了一点。
我耸了耸肩,也皱了皱被寒意冻得有些发麻的鼻子:“哥现在是感性的dk吗?”
“是啊,现在的哥是感性的dk啊。”
硕珉哥顿了顿,转身去搬来了三张椅子,一张给了身后在搭石头塔的净汉哥,一张他的,一张我的。我们两个坐在溪边,听着溪流潺潺的流水声,听着背后净汉哥自娱自乐的哼歌声和时不时发出的石头碰撞声。
背后的灯光混着不远处成员们燃起的篝火倒影在面前方寸的水面上,是破碎的光。碎光被水流推得摇摇晃晃,最后如同我们之前抛出的石头一样,消失在远方的墨色水流之中,再也无人知晓它们的去处。
“因为我们像双胞胎那样有神奇的心灵感应嘛,说是这几天过得很快乐,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你的悲伤。在前天晚上,我觉得你应该是做了一个很难过的梦,难过得让我觉得你要碎了一样,就跟这个一样——”
他抛去一颗石头,那本就摇晃的光顷刻被砸成细闪,不过多久那些细闪又凑了起来,好似刚才破碎的事情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
前天梦里?
我有些记不清了,绞尽脑汁想起来的,是一层层灰白色浓重的雾,雾遮掩了所有在梦里出现的事物,抹去了所有没有逻辑的事情发展,只留下回忆时会出现的迷茫感。
“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梦。”
我很诚实地回答,但我似乎在某个瞬间成了说谎的人——我的脑海里出现了稀碎的、捕捉不到的画面,它们跟眼前摇曳的水中灯火一样,抽象且朦胧。
是灰白色的医院,医院里站着个我熟悉、喜欢但又厌恶的人影。
还有摇晃的瓶子,有液体在耀眼却惨白的阳光下流淌。
“……我爱你。”
我噗嗤一声笑了:“感性的dk原来是这样无厘头的啊。”
“你这家伙,才不是无厘头啊——要不是你记不住梦,我才不会省略一大段话直奔主题啊。”
“知道了知道了——感性的dk是喜欢用‘我爱你’来作为谈话的主题的。”
“……那你怎么还不回我说爱我?”
“感性的dk还喜欢让别人回答‘我爱你’。”我侧身躲开了他抬起来打我的手,笑吟吟地遂了他的愿:“好好好,我爱你。”
“好不真诚。”
硕珉哥瘪了瘪嘴。
我风轻云淡:“真无厘头。”
感性的话题到这里就变了,真正成了无厘头的谈话,明明没有什么好笑的东西,明明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类似于“今晚吃了烤肉”的话,却能让我们笑到没法呼吸。
笑累了,我们两个都打算回去了。转身去看,本来该在那里搭石头塔的净汉哥已经离开了,我们两个没多想,反正这么大的净汉哥不可能丢。
“回去吗?”
硕珉哥在我前头,背光眉开眼笑望着我。我点点头,轻声开口:“哥,我爱你。”
“我听到了哦~这次不敷衍了。”他揉了揉我的头,语气沉了下来变得认真:“我也爱你。”
其他成员有的已经休息,有的还在野营区喝酒烤肉。我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房间,而是去找珉奎哥。珉奎哥房间虽然熄了灯,但他还清醒着玩的手机。
“嗯?”
我趴着他身边,珉奎哥不明所以,还是分了一半被子给我:“你要在我这里休息吗?”
“不是。”我牵起他的手,费劲地从口袋里拿出编好的红绳,轻轻套在他的手腕上。
刚刚好。
“哥,不要自责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目前来说,你是唯一拥有的成员。”
他默声了一会,翻身抱住了我,滚烫的手掌揉了揉我的头:“谢谢。”
我于黑暗之中看见了他湿漉漉亮晶晶的眼睛,很好看,让我没忍住地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指腹下的睫毛轻颤,扫过皮肤留下痒意。
顿了一会,我开口:“哥,我爱你。”
“嗯……”他抱着我的力度紧了紧,“我也爱你。”
……
晚上22:32分,我洗完澡回到自己房间了,俊辉哥刚好要熄灯睡觉,见我带着沐浴露香气回来,他朝我招了招手:“赶紧回床,我关灯了。”
刚躺下,眼前的灯便暗了,我打开手机手电筒,看着俊辉哥在那光线下回到自己床上。
“晚安,孟祥。”
“晚安,文俊辉。”
我翻了个身,没有收进被窝里的手碰到了俊辉哥同样没有收回去的手。他悄悄弯了指节,勾住了我的尾指,将他的温度覆在了我尾指的团戒上。
“我爱你。”
我小小声开口。
他勾了勾我的尾指:“你想让我说‘我爱你’吗?可恶,我才不会让你得逞的,邪恶的敌人!糟糕——我不受控制了!我怎么会说出我的心里话了!OMG!”
“……你很吵诶文俊辉。”
“我对你的爱吵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好土,出去。”
我收回手,翻了个身不去面对他。
手机忽然亮了,在我眯着眼睛看是谁给我发消息的时候,俊辉哥轻轻扯了下我的头发,换来我一声不解的“嗯?”
“孟祥,我爱你。”
“不土了,很认真,但还是请你出去。”
……
发消息的人是净汉哥,他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镀了一层灯光的石头塔。
“猜猜里面有多少块石头!叮!是十四块呢!^o^我们十四这个乖孩子搭不上的第十四块石头就让哥哥我来搭吧!亲爱的十四诶^o^我真的真的真的爱你哟!以后的日子也要一起走哦!^_^”
发送框里的竖杆跳动,不断被打出来的字眼推到后头。亲手敲下的回应来不及发送出去,就跟着手机屏幕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再也发不出一点光来。
哦豁完蛋,手机没电了。
——
澈哩:为什么和shua还有净汉都说了“我爱你”就是没和我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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