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

栎淇照接过学校奶茶店柜台里递出来的两杯奶茶，递给靠在一边的何洁一杯。两人就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栎淇照咬着吸管偷偷瞟着身旁专心嗦着珍珠的何洁，看着她眼泪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心中无比渴望伸手帮她抹去泪水。思来想去之后还是没挡住冲口而出的关心：“还疼吗？”

何洁嚼着珍珠，抬头看着栎淇照脸前方几厘米的空气笑着说：“不疼了”

栎淇照有些心动，这是第一次何洁看着他笑了出来。他心中无比激动，心中盘算着，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终于可以跨过朋友这条线，向着神秘的朋友之上森林迈进一步了。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了。

“嗯，我送你回宿舍吧。你早饭是中午吃的，要不要出来出个晚饭？吃完饭要不要看个电影，我觉得最近有一部....”

“栎淇照”

每一次被叫名字都会让他心动一下，但栎淇照没想到的是下面的话让他的心脏骤停，甚至突然冰凉。

“你把医药费酒店费用和早餐之类的做个表格什么的，我把钱发给你。至少在钱上我们两清了。”

栎淇照停住了脚步，两情这个词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着，荡漾出奇怪的回音。他只想找个黑暗的地方让自己钻进去放声大叫。奶茶的杯壁被他扣的有些起皱，何洁看出了他的气压低。刚把手搭在栎淇照肩膀上就被突然甩开。何洁不知所措，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小何！”

她回头看去，是跟自己一个部门的朋友还有肖穆。肖穆看到她的时候眼神带着回避，那个朋友松开挎着肖穆的胳膊冲过来给了何洁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急匆匆地查看着何洁是不是全须全尾一边说“亲爱的你吓死我啦，听穆穆说你们拍片子出事了，手机丢了你也进了医院！天啊，要不是穆穆急着回来把片子交了你们这么折腾了一路就没分了。”最后的话有些重，何洁也听出来了，假笑着应对。

肖穆也凑过来问候，眼尖瞥见了低沉着脸离开的栎淇照，又看了看何洁。突然一个灵光打进了她愚钝的大脑里。“天哪宝儿，你们俩昨晚出去住了？”何洁的朋友惊讶的尖叫了一声。

何洁忙不迭解释了一番，弄的自己昏头昏脑的其余两人才半信半疑的接受了两人呆了一晚什么都没做的事实。何洁回到宿舍，看到孙尧在她桌上留的纸条和糖果，疲倦的爬上了床，没脱衣服就昏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何洁做了一个梦。两头野兽咬在了一起，翻滚，撕扯。怒吼中夹杂着咆哮，其中一个因为是母兽渐渐败于下风，她的嘶吼中带着求饶，连连告退，在奋进的佯攻之后退了下来，试图将自己蜷缩于角落里求得一线生机。另一只是公兽，并没有因为母兽的求饶而放过她，他面对着母兽，喉咙里传来闷闷的隐忍的吼叫，接着咕噜了起来，示意母兽不必害怕，趁着母兽放松警惕一跃而上跳到母兽背上，狠狠撕扯她后颈上的肉，两只巨大的利爪也不停的抓挠着，想要给母兽一些印记和教训，母兽无力的怒吼着，两只爪子在地面抓刨试图减轻痛苦，但是无济于事，因为疼痛而哀嚎着。两只动物的皮毛浸泡在汗水当中，母兽的哀嚎，公兽作为的咆哮像一首交叠的乐曲，最终以公兽甩了甩身上的汗水发出胜利的怒吼，母兽躺在地上，毫无生机。这样的情景拉长，变淡，就像孙尧那几个晚上抽的烟。

栎淇照坐在床边点起一根烟，他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看着被丢下的袜子，衣服，裤子，还有其他的东西。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丝盘旋着向上游走，最后消失在酒店的天花板上，无影无踪。他起身去上了个厕所，顺便冲了冲身子洗去刚才奋战的汗水味道。擦干头发出来的时候，床上的另一个人终于爬了起来。她问烟在哪儿，栎淇照把自己的递了过去，给她点上之后又给自己点上。两人默默的抽了一会儿后，女孩开口了。

“我说哥哥你是有气吗。那个渣男打我的疼都不抵你今天折腾我的十分之一。”

栎淇照冷笑了一声，“嫌疼别找我啊。叫的声音那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吗？”

女孩虽长着一张娃娃脸，但是裹着被单抽烟的妩媚样子不输于成熟女人。

“这有什么，再来我可就不怕你了。这两天没活动开，不信你再试试。”

女孩掐灭烟头，手指抚上男孩的背，跪着站起来看到正面的时候不由得有些惊叹，同时又有些后怕。

栎淇照一改平时温柔的样子，眼底透着狠劲儿。他打横把女孩抱起来重重扔在床上，轻蔑地来了一句“反正你不是她。”女孩有些恼火，有那么一瞬间从他的语气中她听出了一丝廉价。女孩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给他留下点什么烙印，自己用过的，必须有自己的痕迹。

直到第二天下午女孩才睁开眼睛，这大概是自己第三次昏睡过去了。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床头柜旁边请勿打扰的灯也亮着，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锡箔包住的药，底下还压了张纸。女孩儿艰难的移动身子到床头拿出纸，上面是栎淇照的留言。

“止疼药和水起来记得吃，我把时间延续到了今天晚上。起来之后休息休息，借走了你的围巾，下次开会还你。给我留的礼物不错，我也给你回了个礼。觉得能忘掉渣男了就继续生活，忘不掉再找我也可以。”

没有署名，只有写的很潦草的名字缩写。女孩爬起来坐在床上，来自下半身的痛和乱糟糟的房间提醒着她昨晚荒诞的举动有多离谱，她坐了许久撩开被子，想要站起来，接过因为腿软直接一个趔趄刚好摔在昨晚丢到地上的枕头上，她慢慢扶着墙走到厕所，无意中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差点没气死。半个十一国庆女孩儿无论是蹦迪还是吃饭，都带着一个大大的围巾，有男士对她感兴趣的时候她也只是笑着拒绝。所有人，除了栎淇照都觉得他们中的狼女终于转性了，每次听到这种话栎淇照都会报之微笑，然后在酒杯后回忆着那晚的疯狂。同时拉高了自己的高领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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