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曼德高阶酒店于今日迎来上京各界举足轻重的龙头人物,高官富甲齐聚一堂,暮山顶家主的大喜之日,空前的盛况几乎让四九城一片哗然。
将子佳人,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所有象征般配的美好字眼都用在了今晚的两位主人公身上。
这场声势浩大,万众瞩目的政治联姻无疑成为时下最抢眼的热点,岐山山脚下被媒体围的水泄不通,那些“长枪大炮”却根本无法踏入山上的如此高堂。
水晶顶灯让婚宴会场内仿若明亮白昼,顾涟笙特意指定用白玫瑰装饰的会场印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剜着你的心,白裙的绸缎被你捏在手里几乎变了形,心里仿佛有道声音叫嚣着逃走。
尚有温度的灯光在你身上却格外冰凉,甚至冻骨,你被安排坐在离牧师最近的主桌,刻意避开余光视野里穿着正装的严浩翔。
他一向适合西装,笔直挺立的脊背,修长的身形,深入骨髓的矜贵气息与军区带出来的强悍凛冽感完美融合,全世界的聚光灯都应该在他身上。
此刻他是这场婚礼的主人公,是来宾们口中功名早就,一表人才的中流砥柱,是浔江军区最年轻的少将、衙内中最优秀的领头人,也是顾家小姐顾涟笙的新郎。
果然骗子都是一样的,严浩翔也不例外。
小时候他会来你的床头,坐到你身边,搂着你讲童话故事,并称你为“小公主”。他会夸赞你的美貌、乖巧、善良、活泼,再完美的词也无法概括你的美好。
他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小公主,他向你承诺会永远保护你、永远陪伴你、永远爱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你知道他是哥哥,有些血缘关系的哥哥,但你无法说出拒绝的字眼。
你张开双臂讨要无数的拥抱,在他怀里流过无数委屈的眼泪,也只有他会满足你一切少女时代的虚荣心,会让你感受同龄女孩们艳羡的目光,真正把你宠成他的小公主。
在噩梦之前,你一直认为是哥哥也无所谓,没人可以阻拦你们。
的确,前调永远是甜的。
你在会场里坐立不安,不远处的顾涟笙与同伴欢喜交谈,脸上的笑容深刻的映入你眼中。
她溢于言表的幸福感让你心脏猛的一抽,心里的小人高举投降的大旗,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的念头更深。
“漾漾,不舒服吗?”
严之纭关怀的声音响起,她一只手搭在你肩头,轻柔的拍了拍你的脑袋,她是所有人里最理解你现在心情的,即便如此,她依旧无能为力。
不被伦理承认的畸形爱,永远无法被人们接纳,所以严浩翔选择先一步踏出旖旎的怪圈,奔向没有你的正常世界。
“姐姐,我想回去了。”
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让你血液倒流的地方,看着满眼的白玫瑰场景下被大家庆贺的“新婚夫妇”。
血液在体内无声的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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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流光溢彩的富丽世界背后的小丑,是无声硝烟一场大雪里的逃兵,音乐渐渐在耳后消失,会场走廊外十分空荡,高跟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沉重刺耳。
萨曼德由汉白玉砌成的高阶之下是一望无际的京城贵胄之地,被一切物欲凌驾的爱之上已然看不清人心的真谛。
“小姐!原来您在这里。”
谙生从身后远处疾步走来,一脸的焦急,他喘着大气半天不说话。
“怎么了?”
“少爷被他们灌醉了,来的时候胃病又犯了,但我没拦住……”
“那你来找我干嘛,找顾涟笙啊,不行就找医生。”
你捏着手提包的链条,淡漠的扫了他一眼,心里像是堵了一块棉花,翻起酸涩的水。
“少爷现在很不难受,小姐要不你去看一下…”
你没有说话,收回目光作势要继续往外走,他伸手拦住你,顺势站到你前面。
“他一直在叫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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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壁灯昏暗的光,你心里疑惑着为什么没有人守着他,拉开门走进去,扑面而来的酒气席卷鼻腔,入目便是一片混乱,地毯上七零八落的放着空酒瓶。
茶几上摆着连你也十分熟悉的胃药,白色药片被打翻出来,往上看便是严浩翔闭着眼安静的躺在沙发上。
宴席上穿着的西装外套此时踩在他落于地上的脚底,瘦削凛冽的脸颊被暖色灯光弱化的无比柔和,没有平时那般穿透人心的锋利。
你皱着眉往身后看去却发现谙生早已没了人影,叹了口气便走进去。
在他面前的沙发蹲下,清理掉他身边的酒瓶和胃药,心里的难受比先前更加汹涌,不断冲击着你的泪腺,一切弄好之后准备给谙生打电话告诉他严浩翔已经睡着了。
刚准备起身,周身被酒气萦绕,脖颈处温热的气息愈来愈近,直到一片滚烫与你的肩颈肌肤紧贴,零距离的接触让你一惊,想起身却被严浩翔紧紧搂住。
“放开。”
你生硬的语气并没有让他有半分松动,不服气的扒着他的手挣扎着从他怀里出去,转头对上一双蒙着水雾的眼睛,像被狠狠拒绝的小动物,委屈的控诉。
“漾漾…”
“二哥,自重。”
你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服软,看着不自然的绯红染上他的双颊,眼睛里只有温顺和对你拒绝他的委屈,与平日的严浩翔判若两人。
不对,不正常。
你看到他手边被扯得不成样子的领带,开着两颗纽扣的衬衫虚掩着锁骨,抬头跌入狮子的眼睛,黑曜石般的瞳仁闪着细碎的光,盛着朦胧。
“漾漾,过来。”
你心里的苦水还在往外冒,不想再把目光放到严浩翔身上半秒,转身要离开这里,拿着手机准备给谙生打电话。
蝴蝶骨被人毫不客气的按着,下一秒便被严浩翔挡在身前,你低头不去看他,只是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像个负气的小孩,热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不断砸在严浩翔的手臂上。
“你干什么?放开我,被下药了不是正合顾涟笙的意吗?我这就去帮你叫她来。”
“你放手啊听到没?”
你贪恋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幻想过有一天不被教俗理念束缚,穿着婚纱与他在神圣的教堂内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现在事实证明幻想永远不可能变成现实。
你在严浩翔怀里挣扎,说着说着便不再忍着心里的不甘,泪水似乎决堤,忽的听到头顶的轻笑,你捶着他的手臂,突然一愣,听到他说。
“宝宝,这只是政治联姻,是爷爷想要的婚礼,不是我。”
严浩翔伸手抚了抚你的发丝,温柔的别到耳后,弯着腰与你平时,每一寸目光都认真的描摹着你的泪眼。
实际上,这场婚礼的主流程十分简易,没有夫妻之间的相守之约,没有双方父母的受拜之礼,没有证婚人的致辞,没有捧花交替的祝福,只有顾家家主将女儿交给严浩翔与十分迅速的婚戒交换仪式。
“那又怎样,你已经结婚了。”
你的哭腔每一声都如软刺扎进严浩翔的心里,暮山狮子在二代固然强悍不容置疑,但他不可能只手遮天,无法顽抗爷爷的意思。
“我爱的是你,其余的都不重要。”
他不屑于世俗条框的桎梏,无视道德伦理的红线,为了他的玫瑰可以不计后果,情之一字无人能逃。
只要相爱,只要命轮缠绕,你们可以不惜一切,在光明的背面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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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紋蛇:九月份的番外 回忆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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