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吴邪

山顶的小平房很破旧，面积也不大，只有十平。几扇大窗户全从里面用木板钉了起来，一点儿也看不见房间里的情况。

汪蓠靠近房门，能听见里面有人的呼吸声，十分沉重，而且不均匀。

推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天花板上一扇半米见方的天窗投进狭窄又昏暗的光线，正落在吴邪身上，雾蒙蒙一片将他笼罩。

房间里很乱，地面上、书桌上都散落着各种碎纸片、啤酒瓶还有烟头，气味并不好闻。

吴邪躺倒在椅子里，手臂垂落，手边的地上是已经破碎的玻璃瓶，那里面还残留着些许粘稠的毒液，泛着绿光。

没有人比汪蓠更清楚那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她上前两步扣住吴邪的脉搏，为指间急促的跳动感到胆战心惊。

这两年吴邪对自己的行动掩饰得很好，汪蓠只知道他在计划什么，却不知道计划的某一个环节竟然是吴邪读取蛇毒。

这让汪蓠意识到吴邪正在经历什么，看着吴邪的四肢无意识抖动，知道他大概快醒了，汪蓠将自己隐入墙角的黑暗中，默默注视着吴邪的一举一动。

在吴邪的认知里，他现在正处于一个无人知晓的隐秘环境中读取费洛蒙，而且门外还有黑瞎子守着，这个环境对他来说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挣扎着从幻境中醒过来后，根本来不及去思考更多的东西，也没有观察四周是否安全，他慌忙抓起桌边的纸笔就开始记录在幻境中所看见的信息。

房间里不算安静，笔尖摩挲纸页的声音很响，混杂着吴邪偶尔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实在是令人揪心得紧。

但渐渐的，吴邪感觉到了一些异样。

他从出生起就一直活在严密的窥视之下，虽然他也是近两年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并偶尔能察觉到那些窥探的视线，但从没有哪一次，那种被暗中凝视的感觉如此清晰又强烈，就好像被一双眼睛黏在了后背上，让他如坐针毡。

手上的动作不停，吴邪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他知道自己进来后并没有锁门，但他现在已经不确定那门是否还能畅通无阻打开，又或者即使能够打开，外面又是否安全。

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存在，吴邪无比确定，尽管他没有听见任何动静，除了他自己发出的声音之外整个房间都是沉寂的。

吴邪知道黑瞎子就在外面守着，能打倒黑瞎子或者绕过他的防守潜入这间小房子的，无论是哪一种，吴邪都深知自己不会是对方的对手。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静观其变。

但很可惜，笔尖片刻的迟滞已经将他的想法几乎暴露无遗。汪蓠微勾起嘴角，似乎很高兴看到吴邪的成长。

刚刚瞎子说有人雇他给吴邪当师父和保镖，根本不用猜就知道雇主一定是解雨臣，只是当时的情况下，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那个名字。

汪蓠看来瞎子是个好老师，小三爷的警觉性的确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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