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墓

车子一路开出长沙，上了东北方向的高速，汪灿才问了一句。

汪灿：姐，我们去哪儿？

汪蓠杭州。

去杭州干什么？汪灿心中疑惑，但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他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既然已经知道目的地是杭州，等到了地方，他自然会知道要去干什么。

汪灿现在已经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了，他觉得汪蓠现在不睡觉熬夜开车身体肯定吃不消。

本来在汪灿眼里汪蓠就已经是个瓷娃娃了，现在有了身孕汪灿恨不得把瓷娃娃用一百层棉布裹起来生怕磕着碰着。

汪灿：阿蓠，换我开，你睡一会儿。

汪蓠我是刚怀又不是快生了，你不用这么紧张。

这几天汪灿的紧张她都看在眼里，这会儿没有别人在，他们也不用遮掩这个话题。

汪灿：但是医生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太劳累。

汪蓠医生跟每一个孕妇都这么说。放心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汪蓠不过我家灿灿要关心我，我怎么会拒绝呢。

在下一个服务区停车换了汪灿开车，汪蓠果然将座椅放倒睡了过去。

黑夜中疾驰的车中，汪灿偶尔会瞄一眼汪蓠，见她熟睡着，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变好。

抵达杭州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两个人找了地方吃饭，然后换汪蓠开车。

看着周边的景致越来越眼熟，汪灿不可抑制地有些紧张起来，甚至拽住了安全带，表情很复杂。

汪灿：姐，我们这是，去哪儿？

汪蓠快过年了，带你回家见见奶奶。

笑着看汪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汪蓠开着车从吴家老宅后街经过，并没有停下来。

汪蓠逗你玩儿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你自己决定是否要回去看看。

汪蓠没人会用这种无聊的血缘关系绑架你。

将车停在一处墓园前，汪蓠示意汪灿下车。后者显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怀着忐忑的心情下车。

汪蓠吴家可以不回，但总还是得带你来见见她。

汪蓠现在已经不愿意将那个女人称之为妈妈或者母亲了，在她眼里，只有齐晋和汪茗，而且汪茗的存在感几乎是压倒式的胜利。

还是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墓园，寒冬腊月，老黄再厉害也没法儿让黄玫瑰在凛冬的风雨中绽放了，但齐晋的墓前还是放着一束新鲜的黄玫瑰。

汪蓠阿灿，吴二白很爱齐晋，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汪蓠同理，齐晋也深爱着吴二白，这也是当年她一定要离开的原因。

如果齐晋当年留下来，必定也会经历像汪蓠在火车上经历过的那种场面。那时候的齐晋选择了果断离开，但汪蓠却选择了一条相反的路。

事实证明，可能齐晋是对的，至少吴二白现在还活着。

汪灿：阿蓠，你还好吗？

站在所谓母亲的墓碑前，汪灿其实没有什么波澜，他从记事就没有家人，后来被汪岑接回汪家有了老师，现在又有了姐姐，父母这两个角色没在他生命中出现过，所以他不在意。

汪灿现在只关心汪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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