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两个人没有打车,慢慢悠悠地走回家。
天已经黑了,抬头就能看到稀薄的星空。
季待依旧能闻到槐花香,他肯定,这是何等身上散发的。
一个小时里,何等什么都没有问他,他看着旁边的人,无声的笑了。
“你刚才……都看到了?”
何等的步子一顿,继而如实点头,“你哭了。”
听他说出这话,季待只觉鼻尖一酸,他偏着头,看着旁边的广告牌,深吸一口气。
“我梦见我妈了,然后就哭了,挺没出息吧?”季待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虚,有些字甚至没能发出声,但他一直说着,没有给何等发言的机会。
“我妈是个大学天文系教授,她特别喜欢看星星。”
“那她一定是个很浪漫的人。”
“嗯哼~”季待肯定的看了他一眼,有些骄傲,继续说:“在我八岁那年,我妈和她的学生一起去山里实地观测,碰上了泥石流。”
“她去世了吗?”
“你好直接呢~”季待扯着嘴角,其实他心中庆幸何等的直接,庆幸何等用旁观者的角度来对待他,而不是一味的安慰。
“嗯,她为了救一个学生,被冲刷下来的石头砸到了,失血过多,医院抢救无效。”
季待身体有些发抖,他怕何等瞧出什么,索性放开了扶着何等的手,而在刚刚松手的一刻,何等转过身虚抱住了他,和在公交车上的姿势一样,只是距离更近,槐香更浓。
“你这是干嘛?”
“我本来没什么事儿的。”
“太艹了……哼……嗝……”
要说何等的身高比季待还矮了三厘米,季待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
发丝扎人,锁骨上划过一滴泪,还有一声声的呜咽。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去伸出双臂,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要做什么的时候,季待就已经在他怀里了。
心跳声快得他数不清, 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变得透明,除了怀里的人,他看不到其他东西。
直到一阵车铃响起,季待推开了他,眼下泪痕已经干了。
声音听起来也恢复了常态,“走吧,我骑自行车带你。”
为什么要骑自行车,他不想让何等再看到他的脸。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因为袁忆去世哭过了,更不要说是在一个认识不过一个多月的人面前。
为什么哭他不知道,没有理由梦到袁忆就哭一次,对别人说一次他妈去世了。
但他确确实实的哭了,哭的很狼狈,大街上,同桌怀里。他也确确实实说了,说的时候就差些哭出来。
这天何等没有回学校,因为他们两个路上太慢了,已经过了门禁时间。
距离上次来到季待家里,不过是一个星期前的事,季待没多管他,径直走向阳台,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你能听到星星说话吗?”
何等笑出声,“不能。”
“不能就对了,”季待冲他笑着,露出一颗虎牙,“我也不能。”
季待眼里星光熠熠。情绪来如海洋突翻涌,去似暴雨转晴空。
于是他突然听到了星星的呓语,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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