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大人恕罪!属下......属下罪该万死......竟没有发现那群逆贼的诡计,让他们在被送往诏狱后给逃了。”
“本座赐给了你亲兵令牌,又让你调动宫中禁军除掉反贼,结果......”
寒意十足的细语尾音上扬。
“你还是让他们给跑了?!”
宝镜从一侧捧上一盅热茶,宿沉星拿起那精美的茶盏扔了出去,细碎的瓷片登时在郑澄的膝盖边碎开,而郑澄被砸到的身体上溅满了热气腾腾的茶水。
他依旧一动不动,不敢说话。
太子谋反一事,兹事体大,文有太师韦策,武有前护国将军武毅丰,而武将军和其旧部就是宿沉星目前的心腹大患,到了后期,也就是他们卷土重来,灭掉了国师这个反派。
虽然这次武将军等人逃掉是必然,但是宿沉星还是要做出点反应的。
“属下自知此次犯下大过,但还请国师让属下将功补过!”
郑澄跪着往前挪了几步,细小的碎渣扎进了他的腿里,衣服沁出鲜血。
“锦衣卫里必有奸细!待属下找到他们,一定严刑拷打,逼问出那群反贼的下落!”
宿沉星自然也不会杀了郑澄,所以装作思考了半晌,等到殿下跪着的人摇摇欲坠,神色惶然之后才慢悠悠道:“下去领罚吧。”
“希望你不要再让本座失望。”
这话意味深长,没有人想要知道被国师舍弃的人的下场
“是。”
郑澄长舒一口气,虽然免不了伤筋动骨之痛,但是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不错了。
想到那让他被国师责骂的奸细,他目露狠意。
“等等。”宿沉星将人喊住,“本座让宝镜把这碧螺春给你,今日还没让你喝上呢。”
“谢大人。”
国师的态度恢复了温和,轻飘飘地嗓音使人不自觉忘记了刚才是谁带来了窒息般的压力。
他自然感恩戴德,在殿门外等着宝镜将茶包好送来。
“宝镜姑娘,我自己拿着就好——”
宝镜阻止了郑澄想要拿着茶盒自己离开的行为,平静道:“千户腿脚恐怕不便,国师大人让奴婢帮千户送到府上才能离开。”
“既然是国师大人的吩咐,郑澄感激不尽。”
国师为人高深莫测,上一秒对人亲切温和,下一秒就能让人尸身分离,郑澄不敢对国师表露出丝毫不满之意,只认为国师是想派人来敲打和监视自己的情况,立即恭敬地对宝镜点头致谢。
这人虽然智谋一般,不过好在识时务,听话。
宝镜自然不会觉得国师是让自己来送茶这么简单,一路上若有若无地观察着这位被国师新提拔的千户,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我真的只是让她送茶。】
【是吗?】
【顺便支开宝镜而已。】
宿沉星微微一笑,怀里揣着暖炉走进了内殿。
前一只脚刚踏上柔软的毯子,下一秒,窗棂哗啦啦的翻动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去将窗户合上,一只洁白如玉的手在木质雕花的台子上轻抚,像是被那上面的花纹给吸引住了。
“还不出来么?”
内殿里空荡荡的,因为关上了门窗,所以连床幔都不曾动一下。
“看来是要本座请你了。”
他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手支着身体,一只手敲了两下桌子,正要敲第三下的时候,身侧的床下面传来了动静。
【有点像鬼片开场了。】
【宿先生怕鬼片?】
【倒也没有。】
随着床下的阴影渐渐远去,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宿沉星也缓缓看清了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瘦小的,浑身脏兮兮的男孩子,手脚并用地从床下爬了出来。
他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一二岁,浑身上下就那双眼睛引人注目,黑得发亮,细看之下还沁出了点绿意。
“哪里来的脏东西。”
国师大人嫌弃地看了一眼,这眼神似乎让孩子明白了什么,发出了愤怒了低吼,紧紧抓着地上的毛毯,像是要抓出一个洞。
竟然能够趁房间没人越过护卫偷跑进来,这宫中守卫也太过松懈。
但也有国师将大部分兵力调去控制太子党的缘故。
男孩这股子野性和没受教化的模样让国师来了兴趣。
“有意思,过来让本座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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