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是国师府众人都讳莫如深的地方,就建在观星台下,不见天日。
任由犯人叫得再如何惨烈,都被尘封地底。
观星台乍见,仿佛有百尺之高,四方青石堆砌,拱卫向上,逐渐收拢,巍然屹立。
地面的一扇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激起零星尘土,待完全进去,里面却意外的明亮。
石道里每隔一尺便点着一盏油灯,每个转角都烧着石台宫灯,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照在酷吏的眼中,令人不寒而栗。
卫西风和兰风被分别关押在不同方向的牢房。
一路来,卫西风都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宝镜见状让差吏把牢门打开,将一只奄奄一息的白鹰扔到了里面。
这只鹰的翅膀微弱地扇动着,洁白的羽毛上撒着零星几点鲜血,和原本美丽惊艳的模样大相径庭。
卫西风的目光凝住了。
“北方有神鸟,名为海东青,今日我抓这只,不知殿下觉得是不是?”
宝镜嘲笑道:“只不过这鸟儿实在没些眼色,总是挣扎大叫不停,所以我只好将它修理一番,送来与殿下作伴了。”
连送信的海东青都不曾放过。
卫西风盯着那只可怜的鸟,掌心沁出丝丝血迹,愤怒冲击着的大脑也随之清醒。
“不过这种鸟儿最是野性难驯,这内堂可没准备他的吃食。”
“国师说:无用的宠物,就得扔掉。”
侍女不怀好意的笑音在牢门外渐渐消失。
“希望奴婢再来的时候,可不要看见殿下被这只鹰隼饿极之下给吃了。”
国师不让自己对这皇子殿下用刑,只能这般小惩大诫一番了。
......
......
宝镜之前问过宿沉星如何处置这只海东青。
宿沉星想着不然还是给放了,有主的动物可不好养活,于是假意道:“无用的宠物,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
结果宝镜直接把它扔到了卫西风的牢房里。
事后向宿沉星汇报的时候,宿沉星心中一梗,但无奈事已至此,他只能装作不感兴趣,给敷衍了过去。
娑婆毒确实由国师制好,然后放在了卫帝的吃食和平日使用的香料中。
为了避免自己不慎中毒,国师将娑婆的解药——娑婆叶磨碎,取汁水浸泡玉石,制成了一块药玉,日日佩戴。
小皇子嗅觉极好,闻出了这不同寻常的娑婆叶的气味,于是偷盗了他玉佩,将配置好的娑婆解药给了淑妃。
不知兰风和淑妃之间如何搭上了线,达成了什么交易,淑妃将放了解药的糕点送给了卫帝服用。
国师心狠手辣,所以宿沉星不能心慈手软,再怎么也得将人关上几天,然后找个借口再放出来才行。
他叮嘱过下人不要断了十一皇子的吃食,但是终归还是怕再出意外。
于是每天都亲自端着食盒去见卫西风,很显然,这样的举动在有心人眼里又是另一种解读。
国师是厌极了这养出来的白眼狼,日日都要亲自去羞辱折磨一番,方能消心头之恨。
不过宿沉星是故意的,否则还真没法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
整整七日,卫西风都被关在这间牢房里。
巡视的差吏一开始还来冷言冷语几句。
无非是些卫西风好好的国师面前的大红人不当,非要叛逆,违背国师。
如今真是自作自受,下场凄惨之类的话。
卫西风全都充耳不闻。
反正等到国师一来,这些人就会跟夹着尾巴的犬类一样,毕恭毕敬,模样看着可笑。
那只白鹰从一开始的流血垂死到勉强恢复了活力,站在卫西风给它从草床下翻出来的枯枝上,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偶尔旋转一下,眼睛冰雪明亮。
海东青生命顽强,但是卫西风觉得自己可能病了。
长久的囚禁让人的心理出现了一些变化。
那个男人的样貌乃至于一切,在这几天的回忆中越发清晰。
浅色瞳孔的纹路,雪睫扇动的弧度,白发散落的长度,还有步行时步子迈开的大小......
他觉得此刻,自己甚至可以依照脑海里的画面画出对方袍服上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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