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华清说完这话之后,便一直在观察着阿竹脸上的神情,此时地牢里头虽然阴暗,可也足够她将阿竹脸上的神情瞧个一清二楚了,她说完这番话之后,阿竹的脸上不仅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反而更隐隐有些嘲笑的意味出来。
这场景,华清就又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事事被她压一头的日子,心中便愈发地不痛快起来,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刑具,这时嘴角便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来。
阿竹见着她的笑容,心中便知道她此番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嘴角也是扯出一个苦笑来,她万万没想到昔日的手足同胞,今日竟要如此加害于自己,阿竹心中苦涩得很,可她仍然未曾说一句话。
而那厢华清也已经拿好了刑具,是一个带了倒钩的鞭子,她原是想拿那木杖的,可是方才伸手去拿,却发现拿不起来,于是只得作罢,她这才选了轻便一些的鞭子,她拿起那鞭子的时候,还将鞭子上的倒钩在一旁的盐水里头浸泡了片刻。
随后便上前去,方才那牢头出去的时候,已经将这牢笼的钥匙给了她,此时她十分轻易地就将牢笼上的锁链打开,随后便提着鞭子进了去,在阿竹身边站定,她笑道,“华竹,你不是一向自诩舞蹈过人么?今日我便弄残你的双腿,且看你今后还有什么得意的资本!”
闻言,阿竹脸上确实闪过惊慌,舞蹈曾是她的全部,也是她整个美好青春的回忆,虽她待在姑娘身边之后从未提起过这事,可那份扎根的记忆还是存在,而今华清竟是要将她的双腿废去,让她此生都不能再跳舞。
这无异于是比取她性命更为残忍的刑罚。华清又何尝不知道,她十分满意地见着阿竹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嘴角扯出笑容,手上动作骤起,她用尽全力将那带着倒钩的鞭子抽在阿竹的腿上,只听得女子沉闷的哼声传来。
华清嘴角笑意加深,又是一鞭落在她的右腿,“华竹,你若是向我求个饶服个软,我心情好了,兴许还能留下你这一双腿来。”
可偏偏此时那被打的女子还十分倔强,纵是腿上被鞭抽的血迹斑驳,嘴上却强忍硬是不肯说出求饶的话来,她用尽全身气力,朝着华清淬了一声道,“你纵是...将我整条腿都...砍了,我华竹...也断不会向你这种歹毒之人...求饶...”
华清见着她的性子还是那么倔,可偏偏腿上又被鞭子抽的鲜血淋漓,她只觉得所有的快意都往脑上直涌,于是手下用的力道愈发大了起来,这一鞭又一鞭下去,很快就将女子细嫩的皮肉给勾了起来,隐隐可见里头白森森的腿骨。
阿竹的痛呼声也终是愈来愈弱,她整双腿此时已经血肉模糊,此时若是有人走进来,瞧见她这腿,只怕也会作呕,半天吃不下去饭。
华清终是打的累了,加之那血腥之气让她闻得有些反胃,于是她便蹙了蹙眉,扔下手中的鞭子,这才提着裙裳边角出了牢笼,又站的离得阿竹远了一些,这才悠悠然道:“事到如今,你还留着这么一身傲骨有何用处呢?”
“就连父亲,以前瞧着也是傲骨铮铮的模样,现如今呢,还不是照样同着那些个官员一样,各种贿赂中饱私囊,所以说呐,姐姐,这人呢,活着总得圆滑一些,这世道既然已经变了,你若是还在那儿固守一方的话,少不得是要吃一番苦头的。”
华清又是神色十分自怡地瞧了瞧她血肉模糊的双腿,“诺,你现在这双腿便是一个教训。”阿竹嘴中满是鲜血,是她方才死命咬住自己下唇,这不让呼痛声发出来。她只觉得下身早已经疼痛到麻木,根本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
她痛苦地闭上了沉重的眸子,再次睁眼时,一滴带着猩红的滚烫泪珠落下。华竹此生从未想过,这双腿会被自己的手足给亲手毁掉,她虽一直知道华清性子不好,平时也对自己是颇有微词,可她却是万万不曾想到,华清竟是对她恨至如斯地步,要将她整个毁掉才能甘心。
阿竹身上痛,可心中更是疼的快要窒息,她此时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一双眸子也失去了神采,她恍惚之间,又瞧见了那面若桃花,温婉如旭升之阳的女子朝她缓缓而来,随后伸出双手,冲她笑道:“你这丫头,怎么才一刻不留心便不知道去哪儿了。”
“姑娘....”阿竹轻声唤了,她若是此番去了,姑娘那般重情之人,定是会伤心好些日子,可...她不想让姑娘伤心啊,姑娘笑起来的样子才最最好看...
华清一时间没有听清楚阿竹在讲什么,只是瞧着她这垂着脑袋,气若游丝的模样,应当是离死不远了,而此时华清原以为自己瞧着她这幅模样,应当是十分快意,可现如今看来也并不是如此,她只是冷冷地看着那女子腿上的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此时脑中竟是复杂得很。
而华清不知道的是,此时三方人马正往她这地牢里头赶。
王婧妍正欲出门之际便被亲卫敲晕了,那两个亲卫本以为可以让她好好睡上一天,可谁知第二日那建安王便来了来了府中,敲门见没人应,便擅自开了门进去,之后便瞧见了王婧妍躺在床上,那模样瞧起来不像是熟睡,反倒是被人敲晕了。
于是,建安王美眸一寒,便将女子给弄醒了,王婧妍醒来之后,脑子还是昏沉了片刻,这才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两个亲卫将她敲晕的事情,一时间怒不可遏,可也并未失了理智,她瞧着那坐在床边言笑晏晏看着她的妖孽男人。
眸子一转,于是让建安王爷带自己进宫。
可那建安王爷本就不是什么活菩萨,随随便便就给人做好事,自是要讨得一些好处才肯帮她这个忙。
却不料此时王婧妍眉头一扬,便揪着先前他狠狠利用她的事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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